“我的人品你还不放心吗?但是我再多说一句,利益面前无感情。我允许你怀疑我,但你也要给我保证自己的干净。多比走到今天的不易谁都清楚,可总有观念冲突的时候。”
“你也在创业的路上摸爬滚打这么多次了,整条利益链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爸的事前后会涉及到多少人的收益痛点,自个掂量好,别回头真给自己绕进去了,我想帮也无能为力。”
他沉默了,本来以为可以置身事外,没想到还是被卷入其中。
这时儿子的哭声从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他赶紧扭头跑了回去……
东叔说的果然没错,第二天警方就来到了公司进行调查。
草木皆兵的员工们挤在孔令麒办公室外面争相偷听,但隔音效果良好的装修基础让他们始终吃瓜失败。
也有个别负责人被抽中去配合询问,一番折腾下来有价值的信息算是可以忽略不计。
送走仍不甘心的警察,一群人围着来休息室取水果吃的孔令麒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一向待人随和的他神情冷漠,一言不发地往嘴里自我填喂,直到身边的众多议论知趣收敛下来。
“别问了,这事和多比没关系,没必要杞人忧天。”
“孔总,真的没事吗?咱这么个小公司已经错过了很多发展的时机,要再摊上刑事案件,只怕……”
“瞎说什么,有孔总在,不会有问题的!”
刚安静一点的现场又开始闹哄哄,冲好咖啡的孔令麒没接任何话语,沉默着转身欲走。
黄毛赶紧把他们打发归位,替他清理出了一条返回的通道。
陷入老总椅中的孔令麒揉着发痛的脑壳,特意调好的浓咖啡也喝不进去了。
黄毛给他拧了个凉毛巾敷着,坐过来提心吊胆地试探了一句。
“哥,我知道你不会和这事有关系,但是有没有想过,是有人故意让警方把注意力集中在这边,好让多比和你处于风口浪尖上遭受莫须有的压力?”
“早就想到了,还能有谁……”
“你知道是谁在搞鬼了?”
黄毛凑到他盖在毛巾下只剩嘴露在外面的脸旁,然而期待了半天,他却缄口不言。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沙哑的嗓音听得黄毛也不忍心追问了,只好带上门默默离开。
晚上儿子照例来黏他,强打精神陪了一会,他还是破例借故交给了月嫂,去卧室找程蔓谈心。
有了孩子之后的俩人,难得又重新单独坐下来聊天,但没想到却是要开启这样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今天和警察说了什么?”
“就问了出事那天多比上下成员的动向、我和他历年在公私方面的关系来往。反正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又翻了一遍……”
“有什么不利的苗头吗?”
“暂时没有找到,员工自己都巴不得被他收编入内,早日实现身价的飞跃。没必要以身犯险……”
“你对最可能策划这起事件的相关人员有想法吗?”
“不就是那小子吗?”
“孔令杰?”
望着他心照不宣的目光,她不置可否。
“理由呢?”
抿了一小口茶水,他缓缓抬起头娓娓道来。
“他是从小在我爸身边长大,性格事业爱情全部由他一手打造,等于一个皇子到太子的培养模式。这么多年表面上顺从于他,一切好处衣来伸手,比起我来更是可以少奋斗一辈子。可是你见过王族之间停止过内部倾轧争斗的历史吗?”
“他也许没有我表现得这么明显的反抗对立,并不意味着没产生过类似的想法。大学时和两情相悦的女友被迫拆散,是用我的人工智能公司作为买断的代价。如今的他出任集团事业部高管,充其量就是孔氏集团中一个挂名的傀儡,而我至少现在是实打实的CEO。一旦多比编入集团,我们之间的交流会频繁很多。”
“不说将来平起平坐,每次见面都是随时擦枪走火的预示。不是我把他们搅得天翻地覆,就是他们把我赶出游戏。况且我爸哪天撒手了,这集团到底归谁所有?”
她静静地听完,整理一下思路也开了口。
“所以你怀疑是孔令杰为了杜绝后患,提前制造案件牵制多比在集团的并购,加上你本身抗拒收归的趋势,给自己赢得铲除异己又稳坐江山的双重机会?”
“目前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
“有证据吗?”
“还没有,但我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清白。论实力,多比现在完全不可能捍动集团分毫,贸然出击和自取灭亡有什么区别?”
“我是恨我爸的所作所为,也想过报复,可我都是用自己的努力去互不相干的领域自立门户,从未侵犯到集团的半点利益。相反,他害怕我强大起来反噬自己,倒是再三越线抢我公司。但这是个能为我洗清嫌疑又可以拱火的陷阱,容易使人难以分辨真伪。”
“另一方面,东藤作为多比的第二轮领投,和我爸子公司有交叉控股的一个存在,也是我发展至今的一个侧面助攻。且不说我之前不知情,起码我不会把彼此之间的商业关系搞成农夫与蛇,但到最后谁才是蛇,也很难说。”
“所以现在,你认为是孔令杰有意让大家公开怀疑多比是为了稳固独立,对集团总裁行凶示威?”
“这只是事业上的纷争,我觉得还有一层隐藏在背后的内幕……”
“什么内幕?”
他晃晃即将见底的咖啡杯,朝她神秘一笑。
“我一个正室的大少,走到今天自己混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