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钝痛,也在她柔和抚摸脊梁的掌心里化去。
他总算在余痛未消的疲惫状态下沉沉地睡着了。
收拾完一切后,浑身没劲的程蔓也熄灯钻进了被窝。
以防他翻身牵连伤口,她也侧过身子,把一只手小心搭在他背后的枕头下面。
折腾了半个夜晚的俩人保持不变的姿势,直到第二天孔庆杉的来电持续了两次,才迷迷糊糊地相继醒来。
安抚好孔令麒以后,程蔓简单洗漱打理好自己,独自乘车去了昨天的那个别墅。
管家带她去书房的路上,她感觉院子里随意溜达的保镖,都在避开自己的眼睛,保持着用意不明的警惕性。
“老总,程小姐到了。”
在沙发上喝茶的孔庆杉抬起头,对伫立跟前的程蔓示意。
“坐吧,程蔓。”
她面无表情地照做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多谢您关心,确实没睡好。”
“小麒怎么样了?”
“胸口软组织中度挫伤,腰也扭了。”
“那还是挺严重的,让他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孔令杰呢?”
“牙掉了一颗,现在还在拘留。”
“话说昨天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喝多了打架,输了住院,赢了坐牢。”
“有监控吗?我来之前已经和您谈过了,要亲自了解前因后果。”
“小麒没和你说吗?”
“说了一点,但是不够全面,所以我需要客观完整的现场报道。”
“可以。”
他向旁边的助理作了手势,送过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进度条很长,画面从昨天下午的晚宴就开始了。
觥筹交错的寿席上,一群商业富豪轮番向孔庆杉祝福敬酒,场面热闹非凡。
一张位置靠前的桌上,气氛却与这热情似火的周围形成了不对劲的反差。
几乎没怎么动筷的孔令麒,拉着脸在一杯杯灌着自己的闷酒。
和他表情神同步的田爽,除了埋头炫饭,同样一声不吭。
程蔓端着酒杯留意着嘈杂的环境,不时与邻座的聂峰交流两句。
黄毛在旁边也是如坐针毡,只能徒劳地提醒孔令麒少喝点。
然而孔令麒只是充耳不闻地沉浸在自我续杯的抑郁中。
不远处的另外一张桌子上,一位在董事会成员叽叽喳喳热聊中满眼迷离又兴奋的总裁派头的年轻人,目光不断扫过孔令麒和程蔓这边。
“孔总,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可不要辜负老总对你的一片期待啊。”
“我知道,这不是在想等会的说辞嘛……”
“那位孔总不是善茬啊,加上身边有了一个贤内助,千万要当心,别把自个给坑了……”
“没事,有我爸在,还怕搞不定吗?反正这也是他的意思……”
在主桌上谈笑风生的孔庆杉,黑框眼镜下的目光却总是在注意着某个方向的动静。
仍然在往嘴里填花生米的孔令麒,肩上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
“麒哥,你好。”
他醉意朦胧的眼神转过来,草草打量了一番来人。
“干嘛?”
“我能敬你一杯吗?”
整个桌面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着这兄弟俩。
“行吧。”
他敷衍地碰了一下杯,年轻人依然赔着笑。
“我干了,你随意。”
在仰脖一饮而尽之后,发现孔令麒手中的酒杯纹丝未动,不免有一丝尴尬。
“有事吗?”
“谢谢你带嫂子和侄女来参加爸的寿宴,印象中我们还没见面几次呢。”
“因为确实没必要见面。”
面对孔令麒冷漠的脸,年轻人有点无地自容。
“麒哥,过去的事也不是我说了算,你了解爸这个人,我不接受的话是不可能的……”
“说重点行吗?我想自己清静会。”
“好的。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的?”
“确实不太合适……”
孔令麒回头看看程蔓,见她默许后,把手中的花生扔回盘里站起来。
“姐,我去去就来,豆豆如果吃饱了可以让她先回去。”
“行,有事好好谈,别发脾气。”
“明白。”
拍拍她的手背,整理了一下西装,步态略显飘忽的孔令麒跟随年轻人去了书房。
前面这些程蔓都知道,关键是这俩人进了书房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第二段录像里,孔令麒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即使听见了面前茶几上茶杯的声音,也懒得动弹一下。
“麒哥,喝点茶吧。”
“不用了,这就我们两个人,那些表面礼仪可以免了,赶紧说重点。”
“好,那我就直说了。爸这次想让我把事业部的业务分出来一部分,为你装修的客户提供配套的智能型家具。”
“如果可以的话,直接把事业部签给你都行。”
“什么意思?”
坐起来的孔令麒满脸狐疑。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他的?”
“当然是他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