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了……你知道的,他小时候被他爸害得太苦了,进派出所都比回家的次数多……”
“他和我说过……但是他人一直很好,对我和我妈就像亲人一样。现在我妈下落不明,他又突然颓废,我真的很慌……”
“你别慌,麒哥很坚强的,他可能在你们心里是个很温柔很脆弱的人,其实他要被惹急了,比任何人都敢做出格的事!”
“为什么启航不帮找我妈啊?她不是公司的领导吗?”
“因为……这笔业务是她个人接的,和公司并没有直接关系,也不在正常工作范围之内,出了事是得由她自己承担责任的……”
“怎么这样啊,难道他们圈子里都是一些利益至上的冷血人吗?我妈给公司做了多少年的贡献,现在有危险了过问一下都不愿意吗?”
“你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
田爽气得把碗一摔,黄毛赶紧噤声。
没过一会,她居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一脸懵逼的黄毛不知道该怎么办,再看看外面那个无动于衷的他,沮丧地把脸扎在膝盖上抱住了脑袋。
躺在床上自我放空的程蔓,偶然瞅一眼桌上纹丝未动的餐品,又背过身去。
现在的孔令麒,也是这样被束缚在一隅无法动弹吗?
她的直觉肯定他今天来过这里了,但是被拦着冲不进来,甚至可能又添了新伤。
耳边一次次重复着出门前他叮嘱的话,让她几乎悔透了自己的天真,也对孔庆杉再次充满了敌意。
孔令麒,这次是我错了,如果让你担心受怕了,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
可要坚持着等我回来啊……
她突然也觉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很吃力了,今天太多的负面情绪积攒在一起,又无人可以倾诉,赌气不肯进食的胃病似乎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还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黄毛听到推门的声音,见孔令麒摇着轮椅进来,马上跑去帮忙。
他冻得发紫的手僵硬地抱着厚厚的资料,浑身散发着一阵寒意十足的烟味,面前的大衣还落有灰烬。
黄毛赶紧去给他倒水,哭累的田爽颇有几分畏惧地看着他。
“孔叔叔……你……还好吧?”
他眨了一下风中吹肿的双眼,嘴角动了动。
“我没事,先去写作业吧,等会我去找你妈妈回来。”
刚刚端水过来的黄毛愣了。
“哥,你还要去哪,饭还没吃呢……”
他劈手夺过杯子一饮而尽,呛得不断咳嗽,差点把肺给咳出来了。
好半天才勉强缓过来的他仰倒在椅背上,拖着低沉的烟嗓一字一句地交代着。
“黄毛,马上去叫阿姨煮点姜糖水,把刚才预留的粥也热好,装在程蔓的保温杯和饭盒里,然后过来找我。”
“豆豆,到我们房间里也拿一件你妈妈的厚衣服,还有暖手宝巧克力和胃药,分开打包好。”
听完他沧桑得变调的吩咐,俩人面面相觑。
“孔叔叔,你这是要干嘛?”
“别问了,马上去做,十分钟后在这里会合。”
他机械地转动着轮椅去了书房,那包烟从口袋里掉下来,又被捡起揣回兜里。
那一刻,竟然莫名有了一丝枭雄提枪上膛的影子。
黑漆漆的院门口,坐立不安的司机终于等到了推着孔令麒一点点挪出来的黄毛。
俩人小心地将他搬上后座,衣服褶皱里隐隐约约的烟味让司机惊愕。
刚想脱口而出的疑问,被黄毛及时制止的眼神生生咽了回去。
替困得打瞌睡的他拉好身上裹着的羽绒服,垫稳腰后的靠枕,黄毛轻声提醒道:
“走吧,马上去老爷子那边,越快越好。”
亮着灯的窗帘掀开了一角,悄悄望着车子消失在远方的满脸担忧的田爽,泪水不由得又涌出了眼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