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化甜蜜的幸福笑意中。仿佛充满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汁水,也流淌在自己心里一样。
一天下午,放了学照例背着书包来报道的小孔令麒,才刚刚走到那棵树下,看到一个蜷缩在院门口的壮汉,抱着膝盖面露痛苦在等着什么。
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喊声。
“蔓子,赶紧先把你爸送到村口,看看你哥找的车来了没!”
匆匆跑出来的小程蔓安慰了父亲几句,把他往躺坐着的爬犁中勉强挪了挪,拉起辕把弯下腰拼命朝前冲去。
没明白啥意思的小孔令麒愣愣地看着这蜗牛蠕动一般的情景,但下一秒就清醒了过来,冲着一路拖出的灰烟飞奔过去。
“姐姐,我来帮你!”
抓着尾部横木的他埋头费劲向前推,瘦小的身子被程三民完全遮住了。
“孔令麒,你别管了,当心摔着!”
被犁盘摩擦地面扬起的沙尘糊得睁不开眼的他却不肯松手,肩膀顶在架子上硌得生疼,仍然咬牙踩着东倒西歪的步子跟随她发力。
夹在中间的程三民满脑子问号地瞅着前后两个孩子,特意盯着小孔令麒打量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
“闺女,你俩认识?”
“认识……”
“这孩子谁啊,我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爸,说来话长,先别问了……”
总算熬到了村口,一辆手扶拖拉机已经原地待命,等候多时的程荞赶紧迎上来,帮忙把父亲搬进了车斗。
“你们回去吧,我陪爸去医院就好!”
拖拉机吭哧吭哧地开走了,留下半身土的俩姐弟在不停喘气。
一个挎着篮子、麻花辫上沾有草末的黑胖女孩路过,来回扫视着狼狈的俩人,笑着吆喝了一句。
“哟,程大爬犁,今儿又出了趟工呢?”
“赵晓默,别咋咋呼呼了,我没心思和你闹……”
“怎么着,今儿不带程菽,改遛弟弟了?”
呲牙笑着靠近的她让小孔令麒心生畏惧,不由得躲到了小程蔓背后。
“弟弟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来,刚刨上来的地瓜,算是见面礼,拿着!”
望着递到眼前还挂着泥巴的地瓜,他照旧没有胆量接。
“行了行了,我这弟弟怕见生人,就别为难了,我替他收下。谢谢啊!”
“谢啥,甭客气!我走了啊!”
看着她脑后的小辫一跳一跳地跟着人拐过了墙角,无奈叹了口气的小程蔓摇摇头,拍拍把自己衣服拧成麻花的那对小脏手。
“可以撒开了,快去洗洗你这泥爪子吧。”
井沿上盛了半桶水,俩人轮流替对方擦去脸上的污垢。
“姐姐,刚才伯父是生病了吗?”
“关节炎,老毛病了。村里又没有能治的医生,一犯病就得赶紧送镇上的医院。”
“每次都是你去送吗?你不是有哥哥吗?”
“我哥是我妈的宝,我妹是我爸的心肝,剩下一个我谁都不疼,有活就得上。”
“谁说的,我就疼你。”
她本想敷衍过去,可是看着他单纯中透着坚定星芒的目光,心里竟然有点感动。
“谢谢你了。”
把那个涮干净的地瓜甩干了泥水,塞回到他手里。
“拿着回家吃吧,味道很好的。”
她正欲离开,身后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了迈开的脚步。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面露诧异的她转过身来,看到了仰着头委屈得要哭出来的他。
“没有,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玩啊……”
“不,我以后也想和你一起玩,像爸爸妈妈那样……”
这一下把她弄慌了,趁四下无人,拉过他躲到了那棵树后。
“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孩子家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没胡说,我是认真的……”
他随手扯下书包,和地瓜一同扔到旁边,背过去掀起衣服,腰上深浅不一的淤痕令她始料未及。
“你……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我爸……昨天拿皮带抽的……”
部分已经肿起了高度,她再也绷不住了,丢下一句“原地待命等着我”,头也不回地窜进了家门。
静悄悄的田野上,忙活的人们都已归家,袅袅炊烟里混合了各种饭菜的油香。
一个临时铺在几堆草垛后的垫子上,趴着不敢动弹的小孔令麒紧攥手中的秸秆,强忍泪水感受着涂药的身子泛起一阵阵火辣辣的撕痛。
昨晚的父亲在暴打母亲到昏迷后,看到自己依然进展停滞的成绩更是怒不可遏,拖过他又是一顿毫不留情地狂抽。
挣扎不掉的他只能坚持到父亲喘气撂下皮带的空隙,那句比甩在身上更难受的话灌进了耳中。
“你以后爱咋的咋的,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皮带掷落在母亲无力阻拦的双脚旁,他没有求饶,甚至没有哀嚎,只是含泪抬头瞪着眼前这个已是陌生人的父亲,拼命把满腔怨恨压回心底。
裤腰上轻轻的触感,霎时将他从噩梦中惊醒。
“姐姐,不要……”
“我得检查一下有没有破皮……”
“不行……”
“都叫姐姐了,还怕什么?”
“那……那你轻点……”
小心解开校裤上的系绳,一点点褪下倔强的防线。
已经青红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