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毘人,区区几十年,如今你的眼里除了权力,真是一无所有。”
“你觉得我终归是咒灵,不可能永远和人类一路;觉得悟过于激进,背后的高专更是一直在侵蚀你的话语权,所以忍不住想动手,是不是?”
伊澄奈也表情未变,递过一张照片,毫不犹豫:
“禅院真希。”
直毘人手在颤抖,猛地将照片摔在桌上,脱口而出:“你竟敢要我将家主的位子,让给一个毫无咒力的女人!”
“绝无可能!”
“不要生气,”伊澄伸出一指,将他的茶杯推近些,“毕竟我今天来,也不是和你谈判的。”
“父亲大人!”
门口传来声响,男子咬牙切齿的不甘十分明显:“伊澄!我禅院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伊澄奈也没有回头,默默闭眼,捂住耳朵。
砰!
五条悟一脚重重踏在他肩膀,木质地板被撞出一个破洞:“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吗?”
脸部被挤压变形,明明五条悟看起来没用多大力气,可他就是无法起身,只能挣扎着咬牙道:“五条,你这家伙——”
“啊,原来是禅院直哉先生。”五条悟弯腰凑近他,好像认真观察了一会,“抱歉。”
起身,直腰,抬脚,然后——
重重地向头部砸去!
“抱歉,刚才好像打歪了。”
伊澄捂脸,肩膀克制不住一耸一耸。
比带着五条悟更有效率的是,带着生气的五条悟!
打得好!
“直毘人,前代们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你们这一支是怎么异军突起,乱世得势的吗?”
“是谁引导二条进入特级咒灵的所在之处,是谁将她一人丢下保护数个村庄,是谁告诉她魔虚罗才是她存在的意义——”
她语气平静,眼中却隐隐染上鲜红的光辉,不断有细小的碎片从发梢飘离,尖锐的寒光缓缓对准他的方向!
禅院直毘人捏紧茶杯,第一次直面毫不介意自己咒力外放的伊澄奈也。压力铺面而来,直截了当昭示着,坐在他面前的是经历过无数战场的特级。
——斩杀两面宿傩的特级咒灵。
“伊澄!”
她一僵,明明没有回头,却好像看见五条悟居高临下的审视。
——你专程前来,是为了和他理论这些旧事的吗?
飞舞的长发渐渐落下,无声无息。
闭上眼,放缓呼吸,再开口时恢复一贯的淡然:
“人类之间的弯弯绕绕,我已经看过太多,做到你们这个份上的,还真是少见。从那时起到现在,踩着同族尸体向上爬,简直融进骨血啊。”
说着便要起身:“我可以宽限你三日。这点小事到时候还没处理好,就不要怪我亲自动手了。”
她说得轻巧,然而禅院直毘人十分确信,所谓“动手”无非是让他夜半遭祸事惨死。家族内部还不知有没有她的拥趸,万一真的全由她来掌控——
只会更糟。
果然还是先稳住她,再想办法。
禅院直毘人闭上眼睛,轻叹一声,假意妥协:
“我可以答应你。只是家主继任是大事,你与御三家的契约也需要一些时间——”
“不必了。”
伊澄穿好靴子,戴上遮阳帽,背对着他,看也不看趴在旁边的禅院直哉:
“昨晚我已经和加茂通过电话,他请求我尽量保留你的尊严,至少宣布下任家主这件事,能够由你来做。”
“我曾执白子胜你祖父,一笔一划教你父亲书道,将酒醉后不省人事的你扔回老宅……”
她侧身,眼底透着轻蔑:“就凭你,也想赢我?”
不等他的回答,伊澄迈步离开,脑海中已经响起胜利的背景音:一排小天使吹着金色的号角,彩带漫天飞舞。
干得漂亮,伊澄!多么潇洒,多么有气势!
走出几步忽然意识到不对,她的气势怎么好像掉了一点——
“五条!你去哪?”
“啊,忘记了。”五条悟探头,“抱歉,稍微等我一下可以吗?我和前任家主大人……叙叙旧。”
禅院直哉短暂从五条悟的脚下逃离,触到自己脸上的挫伤,愤恨咬牙:
竟敢……竟敢从他的头上踏过去,五条!
右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眼看离五条悟心口不到半米,突然一排利器从身后砰砰砰袭来!
好不容易狼狈闪过一轮,却一时不察被一柄材质不明的长剑钉住外衫,动弹不得。
——这是,那女人的术式!
伊澄出手时甚至没有施舍给他一个眼神,看着端坐在禅院直毘人对面,悠闲端起茶杯的五条悟,一脸难以置信:
“你不是说禅院家的人都是老树皮吗?”
老树皮……禅院直毘人眉头十分不自然地抖了抖。
“那只给你五分钟。”伊澄攥拳头,“不然你自己走回去。”
五条悟笑着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等她走远,五条悟把玩着陶瓷茶杯: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你想利用契约,让我和伊澄内耗。不过失败之后,为什么要和咒灵勾结,他们承诺给你……什么条件?”
“伊澄就不提了……她的术式看起来花里胡哨,实际打起来一抓一个破绽。倒是你,准备怎么对付我?”
他笑得张狂:“据我所知,【无下限】暂时还没有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