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可以再停了。”
“归根究底,一个张大的国家需要军力,需要财政的支持,需要民心一致向外。”
“我们都没有呢。”温安念嘲讽地笑了笑,“幸好联盟也不全。”
“您想怎么做。”
温安念眯起眼睛,悠悠道:“一切归根究底,就是生物基因学的问题。”
“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
“ 28小时,殿下。”
“我需要一个人......不,一群人,一个代表。”温安念终于理清自己思绪,“重新制作多一个共生体需要多久。”
“您的意思是?”
“我不想把自己的命运在这帝国的群众或给海因里希——”温安念慢慢闭上眼睛,“这样的博弈没有意义——”
“道尔,真的死了吗?”
博勒加德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非常确定,这个语气是什么意思。
这是他最熟悉的,质问,对于温安念来说,这某程度上大概算是反问了。没有一丝让他犹豫的空间,这一点点疏忽,已经足够让他暴露。
“没有。”
温安念轻轻嗤笑了声,“真不错啊。”
这是一句夸赞。
帝国皇家监狱。
在十年前,温安念去过一次。那次更像是个小孩,觉得自己成熟了,胆子大了,就去监狱里观光一样——温安念的胆子是不小,但她不怎么喜欢监狱的气氛。既不够现代化也不够复古。来来去去的守卫与机械人让她产生怪异的反感,不够冰冷,也不热闹。监狱里总是有强制的人性。
温安念当然没有把反感说出来,但博勒加德怎么样也算和她日夜相对了这么久,所以在他确定了温安念短时间绝对不会在造访皇家监狱的时候,他就决定把道尔安置在这里了。
道尔不是在囚禁在正常的楼层,应该说他并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地下的水牢。当然了,把水牢清空,地下除了较为湿冷外各方面都比地面要好,空间也会大上几倍。按博勒加德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位蒙冤的帝国第一天才科学家没有情绪激动也没有整天寻死觅活,没有任何自杀倾向暴力倾向或者向外透露出任何越狱念头,每日维持着三餐及七点起十一点就寝的规律作息,善用监狱里的仅有的几台健身器材,每年定期接受健康检查,与监狱里守卫关系良好等等,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年的书单——他每年年末都列出一个庞大的框架要求,让人去帝国图书馆列出的所有符合要求的书都借过来。
博勒加德当然不会拒绝,毕竟一声号令这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尤其当他每每听到道尔在监狱里的生活点滴,他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同情或者是罪恶感。他明明可以让他活在阳光下的,可没有,帝国已经放弃了他,人民已经放弃了他。
温安念与博勒加德二人前来,直接直降电梯到负第十八层,高速的气压改变让她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疼痛,不单单是缺氧,但总而言之二分钟后调节完也没有大碍了。
负十八层,离开了电梯大堂后,这里并没有所谓的“铁笼”。除了电梯大堂以及楼梯口有锁禁止人逃出外,这大片区域都是道尔的活动区域,水牢彻底被改造,木质地板为其减少了几分“冷漠感”,但也只是徒劳。
他们向前一直走,直到看见墙上镶着一块早已经被岁月氧化,变得暗淡无光的的银牌。上面刻着三个中文字,文沈舟,后面刻着他的性别简写,b,Beta。
“文沈舟?”
性别已经使温安念不解,这年头能够在科研领域取得成就的科学家里,别提Beta了,就算是Alpha也因复古风潮,其研究以及科技人员培养深受负面影响,帝国科技在这些年来根本是停止发展的地步——虽说10年前的道尔是一个旷世奇才,但温安念一直以为他是一个Alpha。毕竟10年前的性别歧视,怎样都比现在要更严重得多。
而这个“文沈舟”是什么意思?
“是他的原名。”博勒加德解释道。“我也是后来一查才知道,原来盛吟·道尔只是他的一个笔名......虽然说,这名字其实也比较奇怪。”
温安念点了点头,把那块生锈多时的银牌取了下来,氧化物直接沾染了她的手指,她不太介意地拿银牌随便在裙身上一抹,几番过后拭试过后,总算见了几分闪耀。
他的名字再次清楚显世。
文沈舟,b。
昔日的天才一夜沦落成为阶下囚,难免令人唏嘘。就和刻了他名字的银牌一样,熠熠生辉,但在湿冷的地牢一待十年,终日无人问津,终蒙尘生锈。
岁月可能有时候真的会忘了谁吧。
就好像他一样。
这是温安念正式见到道尔后的第一个想法。
她不知道之前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在那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里,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停留驻足过都是问题。温安念有时候也会想,对底是多么的绝望,她的“正体”才会心甘情愿地自杀,又或是博勒加德从中隐瞒了什么,无人知晓。
那是一个非常削瘦的男人,目光呈水平线,穿着统一的深蓝色棉质囚服,发型是非常呆板好打理的学生头,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看着柔软又舒服,换上校服活脱脱就是一个中学生。
二十八岁。
温安念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谁而感叹,这才二十八岁?这样的年龄,这样的人,竟然就被蹉跎了十年?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是自己蹉跎的。
“您好。”
文沈舟伸出自己的左手,友好且善意地握了个手,温安念微微皱眉,她来之前为了见这位传说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