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记者,而且还是美国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等我的采访结束,他们就会放我离开,倒是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日本人?”
“我可没有承认自己是日本人,是他们认为我是日本人,而且你也看到了,对比中国,他们和日本的关系更好。”邱月明无奈道。
“这倒是。”查理陪着她一起郁闷,“我回国以后,和布兰德神父,约翰马吉神父,我们宣传了很多中国的可怜遭遇,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同情你们的,可是——”
查理没有说下去,但邱月明点点头,明白的说道:“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仍然感谢你们为中国所做的一切。对了,年初运往上海的9000吨小麦是你们做的吗?”
“对,那是我们动员了布兰德神父他们一起筹集的,希望能帮一帮那些租界外可怜的人,你收到了吗?”查理是一名记者,他走过太多地方,尤其是上海,见过太多租界内外的天差地别。
邱月明摇头:“那时我在重庆,不过没关系,我听我哥哥说起过这件事情,那时我就知道一定是好心的查理。”
查理笑了,他们靠在缪莎大妈家的磨坊,抬头望起天上的月亮,查理突发奇想地说道:“邱,你这么漂亮,如果以后生个女儿就嫁给我的儿子吧。”
查理的话差点让邱月明被口水呛住,她惊讶地看向查理:“你结婚了?”
“没有。”
“那是有私生子了?”
“也没有。”
“那你说什么糊涂话。”
“这迟早会有的。”查理信誓旦旦。
过了会儿,他又皱了一下眉,摸着下巴道:“不过,如果是个男孩的话,那就算了。我要祈祷上帝,别让我见到一张和德国佬一样的臭脸。”查理嫌弃道。
邱月明不能理解查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就像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直和诺伯在一起,所以查理的话在她听来更像是小孩子的过家家,转身即忘。
第二天的上午,查理除了采访波兰游击队外,还去了镇上采风,他想了解更多波兰人民的情况,而就在中午时分,他带回了一个很坏的消息。
“塔能博格行动?这是什么见鬼的东西?”卡罗不理解。
查理耸耸肩,“不知道。我在街上用一包烟从一个安保队员口中套出的,就在今天下午,他们就要行动了。”
法比奥上尉原地打了个转,以他的经验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很快就对游击队下了命令:“今天中午吃完饭,我们就赶紧出发,不能留在这里了。”
于是,原本计划要等14军离开的游击队,如今不得不提前行动了。
很快,在法比奥他们离开后,海因茨.舒马赫的特别行动队就对华沙附近的所有村庄,小镇,进行了一一搜查,期间,他们粗暴地逮捕了所有认为可疑的人员,而不是用举证的方式去进行调查,这引起了波兰人内心更多的愤懑与不安。
在搜查到缪莎大妈家时,他们还是发现了羊圈里的地窖入口,最终缪莎大妈一家被一个德国士兵给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了。
枪声从村子里远远地传来,邱月明心中一颤。而法比奥习以为常,他没有让大家停下,继续督促着前进。
他们走的是丛林小路,本就道路坎坷,所以更需要加快步伐。
而事实经验证明,法比奥的想法是对的,由于他对德国人的熟悉与老练,他们几次都能从特别行动队的眼皮子底下钻过,化险为夷。
华沙市区的克拉科夫郊区街,盖世太保的行动总部,海因茨靠着扶手椅,将钢笔的尾端在桌子上敲动了再敲动,他盯着面前这位从塔能博格行动发布后就一直焦急踱步的希普林少校,最终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要喝点什么吗?啤酒或者格洛格?”
“你觉得我有这个需要吗?现在?”希普林看了眼海因茨,反问道。
海因茨没管他,他起身从办公室的酒架上拿了瓶朗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给自己调了杯格洛格。
“舒马赫队长,我记得柏林在军事化方面出台过严格的管控规定,行动时间是不能饮酒的。”
舒马赫无奈地放下了杯子,道:“希普林少校,说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对你把这件事情给搞砸了感到很不可思议,当然,李斯特将军知道后也很愤怒。”
海因茨掏掏耳朵,这句话他已经听得厌烦了,“如果李斯特将军真的很愤怒,那就让他向柏林提出对我的撤职处分吧,至于你,希普林少校,如果你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那就请回吧,毕竟这是党卫队的事情,我想和你没有多大干联。”
他对这位不坦率的希普林少校已经没话可说了,于是下达了逐客令。
可就在这时,有士兵回来汇报了本次行动的情况,当得知他们在附近村庄一次性逮捕了近千余人后,诺伯就迫不及待地跟随着海因茨一同前去查看。
然而,他从被捕的人群前一一走过,都没有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
“你在找谁?”海因茨发现了这位少校的异常。
“叛党,我是说我们在维斯瓦河和那群波兰军交过手,我比你更清楚他们长什么样。”
在没有找到邱月明后,他便不再有兴趣,寻了个理由早早离开了那里,同时也避免了多心的海因茨追问。
躲过党卫队的搜查后,法比奥和游击队们兵分两路,他带着一些人准备送邱月明前往日本大使馆,而查理则被踢出局,跟随了另一批队伍。又也许是法比奥觉得,他和日本使官的见面怎么都不该被一个美国人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