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1月 帝国保安总局第六处——对外情报科
“比利时海军上将罗杰·约翰·凯斯将于近日同英国国防长查特菲尔德进行会晤,时间定于12日下午。”
“收到!转接谍报总局皮肯.布洛克中校(卡纳里斯助手)”
“英国于北非派遣远征军兵力16万人,空军9392人,飞机23894架,弹药3.6万吨,燃料2.5万吨,给养装备6万吨。”
“收到!转送作战总指挥部!”
昏暗的情报科室内,一台台电报机,密码机,接听器,交错着发出滋滋电流声与字符敲打声,年轻的工作者们轮转有序地收听、记录、抄送,此时此刻是1940年最忙碌的开端,是德国作战总指挥部最紧张却又踌躇满志的一年,也是英国海军大臣丘吉尔再一次向议会提请作战却惨遭否决的日子。
而在德国埃森,赫赫有名的克虏伯军火公司内,职员们度过一个短暂的圣诞假期后,应国防部门的要求,再次迎来了高强而忙碌的工作压力。
这是邱月明第一天的上班,她依照德国人的秉性非常准时的来到了克虏伯大厦的一楼入职中心做报道。
然后碰到了同样拎着公文包才到达公司的克劳蒙斯,克劳蒙斯对她第一天的守时表现了点头的满意。
在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叠文件后,克劳蒙斯领着她边走边讲解道:“里面有你在德国的所有身份证明,一本护照,一本外交签证,一张出入境审核单,一份档案信息册,还有克虏伯的工作证明与劳动协议,你要把它们收好了,如果丢失了其中一样,我可帮不了你,天知道现在要搞全这些东西有多么困难,从档案中心到警察总局,再到身份稽查办公室,一层层地筛查过,这难度可不亚于让戈培尔签署一张犹太人的赦免令。”
随着克劳蒙斯的介绍,她一一打开,很快在档案册的第一页上就发现了姓名栏填写的居然是一个德文名字,而备注中才写了她的中文发音字母。
“Shelly(肖莉)?”
“哦,这是希普林填写的,可能他觉得这个名字会更适合你。”
果然,这很符合德国人邱修肖分不清的习惯。
但提起诺伯,邱月明就有些闷闷的,她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今天怎么没见到阿塔贝尔先生,他一向来得很晚吗?”
“不,他从来不会迟到,但最近他可能都来不了了,因为他少了两颗牙,得去补牙了。”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克劳蒙斯的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少了两颗牙?”
“那是圣诞节的前两天,诺伯特.希普林来找到了他,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大清早,他冲进了阿塔贝尔的办公室,在之后,阿塔贝尔就少了两颗牙。”克劳蒙斯看着邱月明的眼神带有怀疑,“所以,你们那天究竟在办公室内做了什么?让希普林如此生气。”
克劳蒙斯的话让邱月明想起了那个上午他额角的淤青,现在终于搞清楚了一切。
她解释道:“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们想错了。”
“是吗?”推开二楼的办公室门,克劳蒙斯告诉她这就是她以后的工作处,然后继续说道:“起初我就问过你了解阿塔贝尔的为人吗,你那会儿肯定没想清楚,但我可比你们都要了解他,嗯对,虽然我们是兄弟,但我还得这么提醒你,可别被那个坏家伙的好外表给欺骗了。”
邱月明点头:“那天,他向我提出了一些过分的要求。”
“看,我说什么。”
“可我没答应。”
“可怜的女孩,你很幸运又很不幸。”
“你的意思是他会来纠缠我?”
“我不知道,他这个人很多变,鬼知道他整天在想什么,况且他还是个收集狂。”
“什么?”
“呃……我是说收集,你知道什么是收集吗?就是那种,各种各样的女性。”
克劳蒙斯含糊地说了一些,邱月明别扭地皱起眉头,克劳蒙斯道:“所以你现在后悔了?后悔来这里了?也对,从今以后,你恐怕得经常面对他了。”
“我可以离他远点吗?”
“你在二楼,他在三楼,我已经尽我所能帮你做到这些了。”说完,克劳蒙斯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别去想那些事情了,现在你要做的是先熟悉你的工作内容,因为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带你去工厂内转转,熟悉一下整个项目的流程,然后等一切上手后,你就会离开埃森,被正式调往你所工作的地方 。”
“那是哪里?”
“当然是亚太地区,别忘了你的应聘职位是克虏伯军火公司亚太平洋区代理人。”
“你的意思是我会回到中国?”她带有一丝惊喜地问道。
“这我可不能保证,也许是日本呢。卡兰!”克劳蒙斯招呼门外的助理,抱来一叠又厚又高的文件资料。
“这是过去七十年间,德国与中国军事往来的大体情况,你要把它看完。对了,稍后还会有和日本相关的,但考虑到你的国籍归属,这方面恕我们无法提供给你太多,所以你要抓紧时间,争取最快的了解这一切。”
邱月明随手从如山的文件中抽出一册翻阅,突然一张夹杂的照片从中掉落,她捡起那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的人脸已然失色模糊,但唯有身上的长马褂仍能辨出一些风貌。
克劳蒙斯见她看得出神,也凑过来瞧了一眼,立马明白道:“这是1896年你们的副国王李鸿章先生访问克虏伯时在我们的梅佩恩射击场留下的照片,不过我们这里像这样的照片实在太多了,所以有很多都没有保存。”(副国王是当年德国人对李鸿章官职的翻译)
“当初他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