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辉夜姬,”朝露再次复述了她从小就有的梦想,“对了,雨女姐姐说要告诉心许之人自己的名字,我叫朝露。”
在清晨的露水下被发现,然后被姑姑捡回去的朝露,真真切切喝露水长大的朝露。
*
继国岩胜发现,他根本和这个叫朝露的女人说不通。明明他也是自幼修习剑术的人,却挣脱不了她的禁锢,输给缘一还不够,连个纤瘦的女人都打不过了吗?
继国岩胜开始怀疑自己。
他并不寄希望于继国家,这个女人潜入继国家没有被人发现,带他走也是静悄悄的,就连踩在人家的屋顶上都没发出半点声响,等继国家发现他不见了,估计连他的去向也追踪不到,到时候还会传出“辉夜姬回到月亮上了”之类的流言,坐实他‘辉夜姬’的身份。
想到这里,岩胜登时黑了一张脸。
“姑姑说有了心许之人要带回家让大家看看,所以我要带你回家,别害怕,大家很好的。”朝露不知道他变了脸色的原因,只以为他是心中忐忑,不由地放缓了声音安抚他的情绪。
继国岩胜无力反驳,不再作声,他在心底猜测着朝露的身份。
般若、雨女、姑姑、不符常人的力气……她是妖怪?但又不像,她没有任何非人的特征,即使是化形的大妖怪,多多少少也会保留些本体的特征,作为自己身份的象征。
出了城,继国岩胜看到,他们的目的地是一片森林,城外有森林吗?
——不,没有。
他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绝不是人类的地界,是妖怪的地方?!
“姑姑、雨女姐姐、骨女姐姐、烟烟罗姐姐……我带我的辉夜姬回来了!”
刚踏进森林,她将岩胜放下来,但还是牢牢挽着他的胳膊,而后一口气喊了很多名字。
戴着斗笠、双臂为羽翼的姑获鸟,撑着一把纸伞的雨女,穿着荼靡花纹的和服、提着灯笼走来的女性,在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的烟烟罗,身后有毛茸茸的狐尾的美艳狐妖……
不多时,便有很多妖怪聚集在了森林的入口处。
撑着纸伞的女妖走过来,继国岩胜嗅到了一股潮湿的气息,她眉目间蒙着一层忧愁:“朝露,你的……辉夜姬?”
朝露忽略她手中的纸伞有多么锋利的伞骨,大大方方地说:“嗯!”
“辉夜姬?你小小年纪没老眼昏花吧?”骨女匪夷所思地看着自己养大的小姑娘,看起来想用手中的灯笼敲她一下。
“怎么可能嘛,”朝露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于是也认真回答了,虽然用了问句:“岩胜难道不辉夜吗?”
——什么时候辉夜都成了形容词了。
头疼得厉害又拿她没办法的烟烟罗看向姑获鸟,也就是捡回朝露的大家长。
姑获鸟斗笠下的眸光锐利,语气却很温和:“朝露,你是认真的吗?”
被妖怪们养大的少女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超认真——”
纵容幼崽的大家长一锤定音,看向被朝露掳来的‘辉夜姬’本人:“那就没办法了,你,被朝露‘神隐’吧。”
指望妖怪否决她的荒谬的继国岩胜:???
“不,人类与妖怪……”他开口就要拒绝,当然,是迂回的婉拒,妖怪们这么宠爱她,不会眼看着她未来伤心吧。
擅长揣摩人心的狐妖截断他的未尽之语:“谁说小朝露是妖怪了?”
继国岩胜心里那不祥的预感成了真。
“朝露是被妖怪养大的人类孩子。”看到他竟然想着拒绝,骨女的手褪去被血肉覆盖的假象,露出惨白色的手骨,像是无言的威胁。
她们愿不愿意,和他愿不愿意,可是两码事。
*
总之是(被迫)留下来了。
继国岩胜也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数位大妖怪联手开辟的、无数妖怪生活着的桃源乡。
换言之,是妖怪们的大本营。
他见到的妖怪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只要是人类中有点记载的妖怪,在这里都能看到,甚至还有很多不在记载中的。
继国岩胜麻了,妖怪随处可见,他逃都没得逃,更何况他连出口都不知道——桃源乡出口的位置是会变换的,只有妖怪和朝露知道出去的方法,但她们会告诉自己吗,想想也不会。
岩胜在桃源乡的这段时日,打听到了朝露的一些消息。比如说她是被丢弃在桃源乡之外的婴儿,被姑获鸟大人捡回来的,比如其他的妖怪也会闲着没事去凑个热闹,然后就一起养起了人类幼崽,再比如也有讨厌人类的妖怪,但是朝露就像是感受不到这些妖怪的恶意一样,让妖怪很憋屈,对幼崽动手又很没品且掉面子,更憋屈了。
——她也很不容易啊,……等等,我干什么要怜悯一个强抢‘辉夜姬’的‘劫匪’啊。
岩胜甩甩脑袋。
而他之所以还能这么悠闲地打探消息,还是妖怪们突发奇想,要为朝露和他办一场人类的婚礼,现在正在准备和布置。
朝露作为迎娶辉夜姬的一方,被拉着给‘新娘’准备各种物件,但她也没有冷落岩胜,每天都会抽时间带岩胜拜访各路妖怪。
——我不需要,快滚。
妖怪的速度很快,他们也没有打算真的全部按照人类的方式来,仅仅是制作了婚服而已,仪式没有那么讲究,相当自由,会在姑获鸟的地盘举办宴会,不怀恶意的妖怪们都可以来参加。
到了开宴当天,继国岩胜见到了他需要穿的‘嫁衣’,他很惊讶,不是因为难看,正相反,是太美了。由小袖之手缝制的月白色和服,点缀着金色的月亮和叶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