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的城墙,因年久失修,多处残缺,此间合肥古城,周围长4706丈(26里),正西和西南面城墙皆缘冈地,河水环城通流。全城计七门二水关。东二门,左曰威武门,五楹,高二层;右曰时雍门,三楹,月城顶有石台。西二门,左曰西平门,五楹;右曰水西门,三楹,月城顶皆石台。南二门,左曰南薰门,三楹;右曰德胜门,三楹,月城顶皆石台。北一门,曰拱辰门,三楹,月城顶有石台。 这是章子俊来到庐州后,看到城防的一番景象,而且城内街道曲折狭小,除了知府衙门前的小广场及旗杆处用青砖铺就外,余下全是土路,晴日尘土飞扬,下雨泥泞不堪,垃圾粪水遍地,街道两旁居户的生活水全部往外随意倒,蚊虫苍蝇满天飞,恶臭熏天。 好在庐州自古作为大城,城池格局很大,护城河宽阔且深,主要城门仍在,在后衙,章子俊正在看衙役送来的庐州城图,正在思考把这一家子按排在哪里好。 目前全家都住在知府内,不是长久之计,还得在城内找一个住处,已经有府中同知、通判这些下属为新任知府大人按排了一处花园,被章子俊婉拒了。 章子俊需要的不是面积大,而是要隐秘,不太引人注目才好,看了半天的图谕看中了靠近南薰门处的那片荒地很不错,临水而筑,可以围起来建一个住所,不需要高大豪华。只要能住得下就成。可边上的林照磨却道:“府尹大人,南薰门这一片全是流民、穷人居住之所,大部全是棚子屋,道路不堪,行路不便,治安有点那个,那个所以荒芜。” 章子俊回话道:“林大人不必担忧,此城将会大变样,在本官任内首先把城内的垃圾清理出城,还要硬化路面,如不改变现今的模样,到了夏天必定瘟疫横行,到时后悔晚矣!” 章子俊最看不得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这是受穿越前的影响啊,眼里容不得尘土漫天,所以起码在自己的居住地,利用手中职权得改造一番。 新上任的府尹大人定在明日辰时排衙,所谓排衙一般为新知县上任时所需要的仪式,可是在明朝成化年间,这种仪式不单单局限在知县,凡是地方一把手新官上任,都要举行的,作为府衙,跟县衙所不同的在于方式方法上。 例如一个县衙,凡经吏部任命,放任知县的新官,要提前放出谕帖红告示,通知将到任的县署衙门,新的官员到任时,在到达所辖地前(一般为距离还有二三十里时),需先令人报知礼房吏员,告示官属及父老人等出城来会,令洒扫合祀神祇祠宇,预备牲醴祭仪,以候谒告。然后在城外斋宿三天,第四天清晨,由父老人等将新官员领进城中,祭祀城内诸神祠。 新官到任当天,衙门预备的仪仗前期出城,将新官接到署内,换上公服,然后到神庙(一般为城隍庙)进行祭祀。 礼房先准备牲酒等物陈设。礼生及父老人等,导引新官,同僚属官吏到庙中。此时新官着公服,赞唱行初献礼。引赞引新官诣神位前。赞唱跪。新官跪。赞唱众官皆跪。赞唱献爵。执事者捧爵于左。跪。新官献毕。仍授执爵者,以爵奠于神位前。 反正这种仪式枯躁繁琐,到任次日或第三日,到各庙行香。先去到文庙,行四拜礼,难卿庙文昌庙(开平县记为此二庙,此处应为本地所供神祠)亦如之,城隍庙行再拜礼,土地祠行一拜礼,朔望行香亦如之。凡行香俱在黎明以昭诚敬。 新官导引至月台上更换朝服,设香案望阙行五拜三叩首礼,礼毕后更换公服,皂隶排衙,报时辰,抬书案至前,吏房将公座呈押。 先从皂隶,次吏典,各行两拜礼。新官坐受。次合属官参见,亦行两拜礼。新官拱手答礼。次首领官见,行两拜礼。新官起身拱手荅礼。次佐贰官,行两拜礼。新官出公座答礼。如是佐贰官到任,先受所属并首领官行礼。后至长官前行两拜礼。长官出公座荅礼。毕。 这就是所谓的排衙,可是上到府尹,就不会那么繁琐了,一个府衙中官员众多,所谓的排衙,只限在府衙本身内,一个府衙内除了章子俊是府尹外,此时的庐州府内还有二位同知,正五品。三位通判,正六品。在府衙对门还有一个推官府,正七品,一位府经历,正八品,在府衙左边上还有一处知事所,正九品,主簿一人正九品,府衙照磨所,从九品。其它的就是一些未入流的校检及司狱,最后是府尹、同知、通判这些人的私人幕僚,也就是说,新府尹大人上任,开个全体大会,相互间认识一下,见个面,在这之前先去城隍庙举行仪式是免不了的。 章子俊也可以不做这些,原因是一个人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这庐州府尹的缺已经四年了,这四年来庐州的运作就由二位同知在作主,一位祝浩铭,一位顾麟,现在章子俊出任了府尹就意味着收回了二位同知的权力,这几天来算是看明白了,府内没有一人听从章子俊的,权力全部在祝同知及顾同知那边。章子俊就是一个摆设地存在,这才想起先排衙吧! 利用排衙,就是告诉府内府外各衙门官员,庐州府尹有人了,往后是府尹大人执掌,同知只是二把手,没有权力行使府尹职权,特别是仓储、司狱、财税这些部门,即日起,没有府尹大人的首肯,所办之事全属非法。凡是牵涉到这三个部门人员的月银发放、粮仓的收储、司狱内的日常开支全要经过府尹批示后才行,不然属于私授。 章子俊上来就抓住一个财权,一个司法权,一个粮食权。能不能抓住是一回事,抓不住的话,也起到了一个申明的作用,那怕祝同知及顾同知十万个不愿意,又能如何,而且这两位在没有府尹这四年里,相互争权夺利,闹的很僵,面对这一次碰到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团结起来了。 一个府衙能不能办事,取决于手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