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琮美觉得——自己一定和天堂犯冲!
因为她,又双叒被绑架了!
还是熟悉的配方,红麻袋套头,脸都开始习惯了这种刺刺的疼,林琮美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干脆躺平了。
当然,如果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一定会后悔此刻的悠闲。
就在这一上一下的颠簸持续了一阵之后,周围的温度开始上升,耳边隐约传来怪物的嘶吼声。
林琮美什么都看不到,反而对周围的动静更加敏感。
她听到那些令人心悸的声音里混杂着一个男人的笑声。
笑声似有若无、断断续续传来,初时不惹人注意,可渐渐地,那癫狂的笑声仿佛盖住了周围的一切,在她耳边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林琮美以为自己会在这诡异的笑声中溺亡的时候,她突然被人扔到了地上。
尾椎骨都撞疼了,林琮美却松了口气。她就像窒息到最后一刻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大人,人已经带过来了。”耳边嗡嗡地传来声音,有些熟悉。好半晌,林琮美才分辨出是那个提马灯的恶魔。
“给我们的圣子大人留言了吗?”被风吹得有些飘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个男人的声音,醇厚明晰像窖藏多年的美酒,历经岁月的磨砺,听着让人沉迷。
可那声音分明和刚才的笑声出自同一个人。
林琮美呼吸一滞,立时警觉起来,她偷偷地活动着手脚,打算寻找机会逃跑。
耳边再次传来恶魔的声音:“大人放心,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留下了。”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才继续回禀:“大人,医生被抓了。”
“无妨,反正他对我们的计划知之甚少,不过是个棋子罢了。”那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即吩咐了一句:“你先把这个女人藏起来,一会儿圣子来了,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
“是,大人!”
两人似乎早就决定好了对她的处置方式,林琮美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人再次提了起来。只是这次的距离并不远,很快,她就被塞进了一个狭窄逼仄的地方,四面袭来的压迫感还有周围凹凸不平的触感,都让人极不舒服。
“你……”
后面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随着“轰”的一记闷响,面前的空气似乎陷入了胶着,憋闷的感觉让林琮美立刻意识到——刚才的声音是面前的出口被大石块给封住了。
林琮美挣扎着往前扑,果然,立刻撞到了带着尖锐刺感的坚硬物体,她隔着麻袋试图用力敲打,可除了手疼,连回声都没有。在这个宛如密闭空间的地方,连怪物的嘶吼都听不到,唯一的动静只有从地底隐隐传来的隆隆闷响。
整个人就像被封进了棺材里。
不,或许在棺材里还能好受些,至少她还能躺平。她现在更像一只刺猬,只能担惊受怕地蜷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点一点地感受到窒息的痛苦,不一会儿,针扎般的疼痛便从脚底开始向上蔓延。
一时间,林琮美不确定是刚才在外面挣扎之后被灭口死得快,还是被塞在这个鬼地方死得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意识渐渐陷入混沌的时候,挡在她面前的石块突然被人打碎,一股热浪扑涌而来,带着生的气息一点点唤醒了她僵硬的四肢。
是谁?!
镇魂池边。
穿着白色斗篷,却满头黑发的男子正站在陡峭的崖边。
炽热的岩浆在下面翻滚,热浪席卷而来,衣袂翻飞。他那冷白的皮肤被火光映得发红,连那双看似纯净的黑眸都染上了一片赤霞。
男子唇角弯起,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随着声音落下的,还有逐渐消失的怪物嘶吼,那人的脚下,不断堆积着被撕成碎片的怪物残躯。
“大人!”恶魔复命回来,对这一幕似乎习以为常。
那人头也没抬,依旧凝望着深渊里不断爬出的怪物,却在它们靠近时一一将之斩杀。良久之后,他突然停下动作朝一侧望去,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唔,好像有人到了。塔伯,你去迎接一下我们的贵客吧!”
“是,大人!”
脚步声渐渐远去。
那人眼中浮现出一抹诡异又摄人的光芒,随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塔伯轻慢的声音:“啧啧,没想到啊,圣子大人居然如此看重这位东方古国的公主!我本来还以为要到明天才能见到圣子大人,毕竟圣子大人不是还要照顾昏迷的父亲吗?!”
“你!”被挑起了心中的不安,阿奇尔瞪视着他,摩挲着拇指上的戒指,半晌,才强压着怒气问道:“我人已经在这里了,林小姐呢?”
“别急,圣子大人可是难得来这里一趟,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主动权在对方手上,阿奇尔半句废话没说,直接沉声问道:“什么游戏?”
塔伯似乎很满意对方的识时务,轻笑了一声,摊开右手展示着手上的东西,“这里有一枚硬币,一边是字,一边是花。掷出字,我可以将你父亲的解药交给你,掷出花,我就告诉你林小姐的下落。”
看到对方手上那枚图案别致的硬币时,阿奇尔却心神一震。
他知道那是什么!
许愿硬币,会呈现出许愿者最强烈也是最真实的愿望。
天堂里自然没有这玩意儿,可在地狱的某些人手中,却有为数不多的几枚,他们喜欢用这玩意儿试探对方的想法。他也是在奥狄斯那里见过一次。
因为这玩意儿,是一次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