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置办两桌酒席,请相近交好的人过来坐一坐,彼此认识,也是有的——这便是向外人介绍自己女儿的大好时机,也意味着女子可以相看婚姻对象。 温太太估摸着双方结识多年,姚若筠与温献容的亲事近在眉睫,只要女儿一嫁,便可张罗着定下儿子与姚守宁的婚事。 虽说她年纪还小了点,但只要再等她两年,十八之后再成亲时间也合适。 她心中打着主意,嘴上就道: “若是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忙的。” 要是以往,温太太提出这句话,柳氏自然会欢喜应和。 两家的家世相差不多,家中虽有下人仆从,但人数有限。 若想给女儿办酒,亲近的邻里是要请的,姚翝官场之上有往来的女眷也要放贴,到时来的人多了,确实要有人帮忙才更顺利一些。 哪知温太太这话说完之后,却见柳氏不止没喜,反倒皱了眉,轻轻的叹了一声。 “怎么了?” 温太太脸上的笑容一滞,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声。 “唉……”柳氏又叹了口气,看了已经逐渐站不住的姚守宁一眼,有些头疼的道: “你带献容出去玩会,我跟温太太聊一阵。” 姚守宁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闻听此言,连忙应了一声。 温献容也抿了抿唇,却仍是装模作样的向母亲及柳氏福了一礼,得到温太太点头首恳之后,才欢喜的跟姚守宁一道出门。 两个女孩出来之后,还能听到柳氏的声音: “……说来话长,前些日子我不是带婉宁看了个号称孙药王十二世孙的神医吗……” 这可确实是个又臭又长的故事,近来柳氏都说了好多次当日的事。 姚守宁原本想要拉着温献容回自己屋坐一阵的,但温献容却摇了摇头: “我娘就是过来坐一会儿,恐怕留不了多久就要回家的,不如找个地方,我们说说话就行。” 姚守宁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跟温献容说会话,在哪里坐都行。 二人出了柳氏内院,在外头游廊一角站定。 温献容从袖口之中掏出一本书: “诺,还你。” 这是前几日时她从姚守宁处新借来的话本,趁着这个时机物归原主。 “看完了?” 姚守宁见到话本,神态倒并不热切: “若是没看完,你再留着也成。” “看了几遍,都要倒背如流了。”温献容摇了摇头: “我娘管我管得很严,时常抓了玉茵去问话,对我屋中的事如数家珍,这话本险些藏不住,再留下去,恐怕非得被搜出来不可。” 一旦被搜到,温太太可能会认为女儿一天不好好读书,只知看这样的闲物,恐怕要对她好一通训导的。 “真可怕。” 姚守宁听到此处,不由打了个冷颤,叹了一声。 “谁说不是?”温献容也跟着摇头,说道: “真羡慕你,可惜我还得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嫁进来。” 她一脸遗憾,仿佛将温家当成了龙潭虎穴,恨不能早早脱离的样子,逗笑了姚守宁。 “你笑什么?” 温献容也不害羞,大大咧咧的道: “我迟早是要嫁人的,总会摆脱我娘,倒是你,皮要绷紧一些。” 她性格活泼,温太太又重规矩,将来若是两家亲上加亲,不知道姚守宁要怎么熬下去呢。 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 “对了,西城那事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不过少女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很快问起西城药铺的事,“我上次来看你时,就说到要去砸那骗子的医铺,后面便听说出了人命官司。” 因为案件涉及到了未来的亲家,温家对此也十分上心,打听了不少的消息。 “中间还遇到了你家的亲戚?昨日还来了刑狱司的人?” 姚守宁点了点头,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唔……”温献容偏头撅嘴,将话本卷成一束抵着自己的脸侧: “那张樵死前寻娘,将军府夜半有老妇人寻儿,你说两者有没有什么关系?” 她果然看多了话本,思维就是灵活。 纵然她没有目睹邪气的出现,并不知道世子是中了邪,但说的话却十分大胆,与姚守宁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只可惜姚守宁昨晚与父亲聊天之后,已经受到了姚翝的警告,让她不得轻易与旁人提起这神鬼之事。 “反正巧合得有些诡异。”她强忍内心的澎湃,答了一声。 “据你所说,张樵娘早就死了,死前唤娘,夜半有人寻儿,怎么看都像闹了鬼。” 姚守宁含笑不语,心中却在想:温献容虽说没有猜得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将军府闹的是妖邪。 “难怪近来很多世子发病的传闻,说不准是鬼怪缠身。” 温献容话音一落,姚守宁就提醒她: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娘最恨鬼怪这样的事。” “我当然知道!”温献容笑眯了眼睛,神态看上去竟与先前大厅之中的温太太有些相似: “也就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