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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晖尽(1 / 2)

两昼日未归,原想王府无人问津她的去向。踏进王府不过半步,便被人叫下。

香渺提着裙摆拾级而下,小跑过来。

“岁怡姑娘,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两日不太平,你可把我家姑娘急坏了!”

萧岁怡听出她话中的未尽之意,欲张口问询时,却被香渺半推半拉的送过卧虹廊桥,到了“曳兰惊”馆阁。此系温姝澜闺寝。

廊檐之下,风铎悬挂;风抚玉振,叮铃作响;小庭院多植各芳兰,此节惟墨兰独绽,香味淡幽,令人怡然。

萧岁怡悄然推门而入,揭起珠帘:

屋内静谧如水,窗台一盏孤零的红梅含苞欲放;温姝澜伏案执笔,只是笔尖却久未落于纸上。

萧岁怡轻轻走到她身后,见画卷上所绘乃一支墨兰孑然独立,清丽柔婉,非其余兰图的恣意纵横,酣畅淋漓。

温姝澜似有所感。回首见她,眸中多带了几分惊喜。

“观尘,你回来了?”

“观尘”是温姝澜为萧岁怡所取的字。

温姝澜脸色如常,眼中的疲惫之色却是掩饰不住。

萧岁怡心生愧疚,“阿澜,让你为我担心了,是我的不对。”

温姝澜掩唇咳嗽几声,摇头轻笑:“无碍,只要你没事,我便放下心了。”

她尚在襁褓中,便离了生母爱护教养,也无兄弟姊妹相伴。兼之父亲忙于战事,无暇顾及她,更无续弦之意,只将她交由奴仆奶母照料。

因着与萧岁怡年纪相仿,言谈之间亦颇为相投;相处月余,只相见恨晚,义结金兰。

萧岁怡低头看向那幅兰图。知她素日便多愁易感,取笔题曰:

“寒霜饰素颜,岁月凝芳姿。”

携了她冰凉的手,道:“如此这般,身子怎能见好呢?”

又想起适才香渺的话,因问温姝澜:“我听闻,城中近日不太平,如何个不太平法?”

温姝澜谈论起此事,更显得忧心忡忡,“我亦不太清楚。只听爹爹说,本是异地一帮走投无路的亡命穷徒,不成气候。因着连年收成不好,要起兵动众,撺掇百姓。竟也集了数千人,到处烧杀抢掠。就连圣上也得到消息,遣使来询。”

“圣上?京都离这千里,消息怎会传的这么快?”

萧岁怡敏锐地觉察到,事情并未有那么简单。一时却无法说出,到底哪里不合适。

入夜,二人仍一起安歇,同榻而眠。外头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天地之间,已然是一片纯白的雪中世界;窗前梅花装点,成了素白世界的一点朱砂。

萧岁怡正自入神,听得温姝澜轻声道:“观尘,你可是……想家了?”

“我已请求爹爹帮你寻找家人身世了,想必再过段日子,便会有结果了。”

“想家,也要有家才是。”萧岁怡轻描淡写道。

温姝澜亦素知她秉性脾气,便也不强求她多说。

正睡意朦胧之际,听得外边喧嚣大作,震天动地。萧岁怡心道不好,迅速披好衣服起身。

温姝澜也听到动静,面色白的几乎透明,慌乱道:“观尘……”

萧岁怡无声握住她的手,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萧岁怡护着温姝澜,一路去到前厅,见

桌椅歪到,花瓶字画等皆被砸碎,洗劫一空,厅堂变得狼狈不堪。

“爹爹……”温姝澜向父亲的房间跑去,萧岁怡忙跟上了她。

待她匆忙赶到父亲的房间时,触目即是墙壁上喷溅的血迹,和父亲胸前的刀伤,当下就失了气力,摇摇欲坠。

温姝澜扑倒父亲身边,泣不成声。

勤亲王安抚女儿:“爹爹无事,那帮坏人已经被爹爹打跑了……澜儿不哭,不哭。”

“爹爹,是谁,是谁要害你……”

昭武校尉张正威站在一旁,面色沉痛:“那帮歹人,竟敢趁王爷抱恙,夜深人静时,偷袭王府!只可恨没能抓住他们,要是抓住了,属下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勤亲王长叹一声,“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无益了。”

“张将军,本王知你忠心耿耿。本王曾许诺过你,会让你的子侄后代,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如今,该本王兑现承诺了。”

张正威闻言,蓦然顿首,泣血道,“王爷恩重如山,属下不敢居功,敢要王爷的承诺!”

勤亲王轻轻拍拍女儿的头,平静道:“你不必如此。本王戎马一生,功名利禄,金银钱财什么都见过了。惟有澜儿,是我放心不下的,本王自知时日无多,现将她托付于将军。”

“爹爹,你不要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温姝澜哭的愈发伤心,泪如泉涌,“爹爹,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澜儿的……”

勤亲王亦不忍地落下了泪。

冬去春来,又是新一岁

勤亲王旧疾发作,又添新伤。即便女儿衣不解带,日日在床前悉心照料,依旧挽回不了颓势,身体迅速枯败。到如今,已然是油尽灯枯之相,就连圣上也多次遣使问安。

齐顺定三年正月初十,勤亲王薨于豫州。

谥曰“景武”王。帝悼之。史书曰:“契阔丧乱之辰,驱驰戎马之际,威怀足以容众,勇略足以制人,乃保据危城,折冲千里,招集义勇,抗御仇雠,虽艰阻备尝,皆乃心王室。”

帝恤其女年幼失怙,悯其孤弱。特召进京,以示天恩。

萧岁怡默默站在灵堂之外,望着跪在地上的温姝澜,眼神晦暗不明。

她没有上前安慰,因为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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