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哪知朝山岛的名号,他是见苏台疏的架势怪唬人的,所以手上力气才松了些。
但这份忌惮并不持久,湛老大很快就发觉苏台疏只有嘴上厉害,手里根本没有半点真功夫,而且还是个聋子。
见此,湛老大瞬间变脸,又掐住苏台疏的脖子,骂道:“小畜生,还敢吓唬我,当爷爷我是孬种呢?今儿个你毁了我的药,害我损失五万两的事可别想轻易算了。”
遮月的云移到别处,月光又亮了些。
近距离下,湛老大更加清楚地看到苏台疏的脸,嘀咕一声:“长得倒有点人样,估计能卖几个钱儿。”
苏台疏才经历过万白散和紫坠的冲击,紧接着被湛老大掐住脖颈、难以喘息,眼下他已然浑身无力,根本反抗不得。
在被湛老大一个巴掌打昏后,苏台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住手脚关在铁笼当中。
不远处,湛老大正跟益永城有名的奴隶贩子佟秀禄说话。
佟秀禄此人行事嚣张,凡是被卖到他这里的,不问来历,只要样貌好或是有一技之长,他就敢收下。
待打量了苏台疏的长相,佟秀禄伸出四根手指。
湛老大凑上前,舔着笑脸将佟秀禄的手指都按下,变成拳头:“四十两也太少了,小的一得了好货,可是第一时间想到您,只把人带到咱们这儿了。就这长相若是卖给达官贵人定能给个好价钱,要不您凑个整,给我一百两吧。”
佟秀禄甩开湛老大的手,嗤笑道:“一个解不了风趣的聋子,上哪儿赚得多,客人想他做点什么,他能听到嘛……再说了,你将人送到我这儿,是因为除了我再没旁人肯收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少在这儿跟爷套近乎、卖人情。”
与价值五万两的拙雪失之交臂,湛老大心里落差太大,这会儿不依不饶,继续缠佟秀禄说:“您再帮帮忙,小的家人病重,急等着用钱呢。虽然聋了,可是好好调教了也能别有趣味啊。”
佟秀禄啧了一声:“就四十两,你爱卖不卖。”
苏台疏看着那二人交流,在对方偶尔投来的视线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重。
凡人不知朝山岛的名号,而苏台疏不清楚人界的高官大族,要想唬人就得说得模糊些。
他冷脸道:“大胆!你可知我是何身份?若不放了我——”
闻言,佟秀禄看向湛老大,湛老大被佟秀禄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
光是瞧苏台疏的容貌举止也能猜出此人定是出身富贵,绝非常人。
湛老大搓了搓手,脸上挤出笑,大声盖住苏台疏的声音:“您别听他胡说,这小子是我们村的,靠这张脸骗了不少人,我也是受委托让他彻底滚蛋。就小的这胆子,哪敢去碰大户人家的公子啊,四十两,咱刚可是说好了,您这儿是银票还是现银?”
湛老大嘴里没一句真话,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搬出来好几套说辞了,不过佟秀禄满不在乎这些,他随手地拿出张银票扔给湛老大。
“音色不错,听不见也好,省得知道太多再惹出事来。多的就算爷赏你的,下次少编这些屁话,你佟爷何时怕过事儿。别说是公子,就是皇子我都敢卖!”
湛老大欣喜地捧着银票,票额是一百两,他连声应和:“是,佟爷说得对,怪小的说蠢话,这益永城中何人不知您的名号啊。”
苏台疏见那二人的动作和湛老大的表情察觉到不妙,妄图用人力挣脱锁链。
可惜他的每一次撞击都毫无作用,配着湛老大对佟秀禄的吹嘘,像一首荒诞的曲子。
湛老大说得太多,被佟秀禄赶了出去。
而苏台疏则被送进秘密宅院,与其余貌美奴隶一同接受训练,学习如何以色侍人、讨好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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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消融,树生新芽。
半年时间转瞬即逝,元宵已过,冬日就剩个尾巴。
虎威镖局接到新单子,委托人是益永城乐坊的老板佟秀禄,对方要他们送一队奴隶和六车货物到都城。
此行路途漫长,快则一月,慢则两月方能抵达,给出的报酬足够优厚,相对要求也多了些。
当家的亲自选了二十个武艺高强的镖师,陈暑本在假中,但被临时召回,要她随行保护。
镖队从兴岳镇出发去益永城取货,出发当天,陈暑一身素衣站在镖局队伍中,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她紧随镖头,在队伍前列。
尾端的两名镖师看着陈暑的身影,其中一人啐道:“真晦气,当家的怎么让她来了?”
另一人笑道:“快别说了,小心惹到她,到时把你也给克死喽。”
起话头的人骂他:“滚一边去!会不会说话!老子跟她啥关系没有,凭啥克老子,呸呸,真晦气!”
“嘿嘿别生气啊,说着玩的,怎么这么不禁逗。”另一人挖苦道:“没准儿当家的就是看她命硬才让她过来的,要是有贼人招惹,咱们陈镖师直接把对方克死,也省得我们费力气喽。”
“押镖路上也有空嚼舌根,你们很闲?”木多忽地调转马头,质问身后二人。
拓挞族人天生高大,他只是坐在马背上,就比旁人多了些威慑力。
“若是凡事都用‘克’字解释,你们还长脑子做甚?直接顺其自然,能活活、不能活就等死就好了,成日说些荒唐话,也不觉得臊得慌。陈姑娘命苦,早年丧亲,年前师傅和朋友们也都不幸离世。她是镖局一员,能力不比你们任何人差,同僚之间不安慰就罢了,凭什么轻贱人家?是不是以后你家死了人,我也能说是被你克的?我心情不好,全都是因你八字太硬,碍到我了?”
说了这么多,那两位爱抱怨的刺头竟然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