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古诗文。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元浩很别扭:“不是吧...开个玩笑也道歉啊?”
跟随一同来的谢宜恩,看了眼里面的女生,然后嘴角微微上扬,憋着笑吐出三个字:“闫绅士。”
谢宜恩转头对着元浩给他指闫桡,说:“他,西方长大的,骨子里还是绅士的,人家那叫开玩笑,你昨天这叫欺负人了。”
聂恩静在里面听着,身子不由的挺了一下,就是有些别扭,不知道怎么坐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她正被一群人盯着,反正也不敢抬头。
元浩一听谢宜恩说闫桡是绅士,差点没笑出声:“你别逗我了,他哪里绅士了啊,他不也戏弄她了吗?!”
他?闫桡?聂恩静手中的笔彻底动不了了,前一秒还在读的古诗文,瞬间忘了,只回忆起昨天的事。
闫桡被指认戏弄人,沉思了几秒,然后淡定地望了望天,眼睛余光扫了扫那个小小的身影,又是那种带着闷调的声音,携着一丝正经传进教室里面:“我可没让人哭鼻子啊。”
让人听一回就铭记于心。
闫桡确实因为李老师三番五次的嫌弃感到不快,因此对人班里的女孩儿多有冒犯,但是他的底线是不能惹哭女孩儿,让人伤心。
元浩昨天那下,破底线了,他不道歉谁道歉?
里面的聂恩静听到了这些话,心思早就不在预习上面了,终于忍不住放下心里的芥蒂,缓缓抬起头,朝外面看。
也不知是谁先看的对方,闫桡头一歪,聂恩静一下就撞进那双带着点冷漠和疏离的眸,漆黑的,深邃的,让她差点被吸进去。
二人视线隔着玻璃纱窗交汇。
聂恩静感觉手被灌了铅,重的抬不起,导致语文书留上一个又一个深深的黑点。
窗外的闫桡,由于是站着的,而聂恩静是坐着的,看她时,需要低头还要垂眸,他的睫毛虚虚的半掩着,就那么看着她。
男生身上带着一股自信的气质,阳光淡淡的撒在人身上时,整个人变得更加夺目,浓而深邃的眉骨,漆黑的眼,挺拔的鼻,微挑的唇,一切温和又平静,但就是暗藏汹涌一般,让人忍不住被吸走。
外面的人似乎没多想,视线从她身上转移了,头歪了回去看向别处,没再看过她。
似乎看她就是与路人擦肩而过时互相无聊的打量而已,走个过场。
聂恩静一下从梦里抽离出来似的,按压住身体血液里的涌动,局促地低下了头。
原本打算的对外面的每一个好好的一番打量,变成除了他,谁也没看过。
外头的元浩还在磨磨唧唧不好意思说出口,他从来都是这样无拘无束懒洋洋的,也没把自己当成好学生过,突然让他道歉,一时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结果,最后元浩就憋出一句:“算了还是走吧,没事的,我看她挺善良的。”
聂恩静又抬了次头,然后又低下。
粉嫩的唇被她咬住,想起了元浩说的话,又止不住的想委屈。
闫桡说:“善良就活该被欺负?”
元浩:......
人家只是不好意思嘛。
但老天有眼,很巧,也很不巧,这次他们居然又被老师给发现了,老师一进班就看见窗外站着几个人,还站在那个看着很乖的新学生旁边,当时老师很生气,颇有破口大骂的气势。
见老师来了,聂恩静跟有了靠山似的,一下抬起头看他们,模样无辜。
可心里却在暗暗默念:骂吧,骂他们,尤其是那个元浩。
闫桡见她看过来后,也往她这里看了眼,挑起了眉,然后很随意的挪开视线。
聂恩静被他一看,一下打消刚刚那个有点嚣张的念头,同时又抑制不住变得怪异起来。
闫桡走动了一下,聂恩静发觉他又要做点什么,于是下意识屏住呼吸,身体在逐渐升温。
教室里坐着的女孩儿有些矜持,翘而细的羽睫睁开又盖上,朝他看了又合上,这么反复几次,像个含羞带怯的剧中人。
闫桡却不以为意,似笑非笑的。
然后就看见,闫桡将他前面的人,往窗户跟前狠狠推了一把,那男生脸色大变,但挡不住他力气太大,被推到了窗户边边,接着,闫桡飞速的带着剩下几个人一同跑掉了。
老师刚走过来,急忙喊:“你们这群...回来!”
聂恩静很诧异看着这群调皮捣蛋的男生,感叹他们的运动细胞,用老师走了几步的时间,就用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不过,他为什么要...故意留下一个炮灰呢?
刚刚被那个男生推过来垫背的,自然就被老师给逮住了。
老师问他叫什么名字,那个男生很不服气的说:“元浩!”
老师说:“好,名字我记住了,等会儿会去找你们班主任的。”
聂恩静看了,一下就明白了刚刚那人的举动,带着水光的眼帘里,水花微微颤了颤。
元浩:......
哎,苦矣苦矣。
老师走后,元浩看了眼里面的女生,眼神里透出一些探究,然后认命似的说了句:“对不起,昨天我不是有意的,包括闫桡,他就是逗你玩的。”
说完,元浩在心里狠狠宰了一顿闫桡,哥们连你的歉一起道了,有他这么好的兄弟,烧高香吧!
聂恩静听了,身体有些发酸,默默地扭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