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一那阵过的确实不好,父亲的病一夜之间,压垮了整个家。
但也仅那一年,向志在家里身体养了一年,之后工作,工资尚且可观,陈绣也找了份工作,很快回到了正常运行的轨道。
初三的时候,向晚长得漂亮,放假经常被人拉出去玩,陈绣给她买了个手机,在外联络。
后来,那个手机被向章要走了。
向晚见过向章用的手机,牌子比她好多了,而她的手机放在角落里积灰。
她当即向向章要那个属于她自己的手机,向章把她赶出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让她滚。
后来,陈绣再也没有给她买过手机。
她知道,陈绣不是买不起,只是舍不得让他的宝贝儿子生气。
余遥气的哼哼了两句,到底是向晚的家事,她不好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
“以后,你想过以后吗?”
向晚搓洗小猫的手一顿,未来吗。
她怎么会没有想过?
在这段黑暗的岁月里,每次回到家迎来的是拳打脚踢和唾骂,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对未来的期望。
“想过啊。怎么会没想过。我想去南方的城市,北方的冬天太冷了。
我想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想离开这里,带着我的猫。
想去一个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我的城市。”
向晚冷静地换了另一个只猫上来。
余遥是她的好友,在余遥看来,向晚一直是个发光发热的小太阳,她不会忽略任何一个人,会关照被孤立的同学,做事有分寸,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
像一个完美的小天使。
直至其中一次,两个人手挽手回了向晚家,其实开门的那一瞬间,她也没想到是向章开的门,甚至她都不知道他突然就回来了。
余遥眼睁睁地看着向章看到向晚后,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不允许她们进来,甚至连一声解释都没有。
她委屈地睁大眼,眼睛涌上雾气,向晚要强的很,明明被欺负成了这样,她还是咬着牙不吭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翻遍了口袋,才发现钥匙掉在了路上。
向晚先把余遥送了回去,给陈绣打了个电话,她委屈地控诉向章故意把她关在门外。
陈绣不耐烦地说:“你哥哥生着病呢,你不能忍忍他?谁让你把钥匙掉了,自己蠢怨谁!我忙着呢,自己在外面待着吧。”
向晚给向志打电话,显示关机。
那天是九月中的一天,外面并不冷,她自己一个人在公园的长廊里坐了好久。
只是半天没进家,算不得什么。
委屈的是关住的门,以及被斥责的话语。
也有心中的不理解。
那天向晚在公园从下午到待到晚上,她无处可去,那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的卑微在人前展现,于是她没有去余遥那里。
后来余遥无意中撞见了她被向章羞辱的场面,向晚也没有再瞒过她。
其实向晚跑过,她想过离开,是余遥帮助她跑的,在初三中考完的时候,她跑了,她实在受不了了。
中考的时候,向章刻意捣乱,导致她的中考分数比模拟的时候还差,入学才进了三班。
原本她可以直接进一班的。
向晚跑了三天,到了另一个城市,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出去找工作,差点被人贩子拐跑,迫不得已,她回来了。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孩。
离开了栖息地,她什么也不是。
*
向晚轻声对余遥说:“大学。”
这是她唯一的办法,考一个离云城最远的地方,不过以向章的性格,即便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向章也不会允许她去。
“等高考之后,我有了能力,各方面问题可以自行解决,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事情被牵制。”
她再也不用被胁迫。
那个时候,向章也拦不住她。
没一会,三只猫都洗好了,给猫吹干毛之后,小橘猫扑上余遥,逗得小姑娘一直笑。
向晚抱起剩下两只猫,给它们顺毛。
余遥摸着光滑的猫毛,感慨到:“要不是我爸对猫过敏,我也不至于混到这地步,只能两个星期摸一回。”
两个人谈了好一阵。
快到学校的开学时间,余遥才恋恋不舍地放向晚离开。
余遥在二中,余父在二中有几个熟人,总觉得把余遥放在那里安全些,所以报了二中。
向晚拎着猫笼和余遥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