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越前会与众人在抽签仪式上见面。
大石秀一郎震惊又不解的茫然表情刺痛了我的眼睛,首次觉得德川和也做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隐瞒。
昔日队友一个去了德国一个去了美国,成为了对立的两方,对大石这样诚实憨厚的人而言,是不小的打击。
目送手冢国光和越前龙马被各自队友喊走,大石更多的是手足无措。
“大石。”我忍不住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啊,怎么了,前辈?”
他慌乱转身的样子更引人心酸。
“没什么,抽个好签。”
“是!”
最终他抽到的是德国队,就更丧气了,尤其周围国中生还在无情吐槽。
唉,果然是一群直来直去的男孩,半点心思都不会拐弯。
平等院并不在意对手是老朋友,于他而言,越强越能测试现在阵容的实力,所以他破天荒夸了一句大石。这个人对别人的善意总是这么含蓄,不显山不露水,生怕内心柔软被他人窥视到。
男子组表演赛抽签完毕后就是女子抽签了。
摁下按钮之后主持人报出了我明日的对手:“第一场中国队,第二场德国队,第三场智利队。”
“谢谢。”
坐回位置后,右前方的平等院轻哼一声:“你的签运还不错。”
我知道他的意思,对手都不是什么弱队,有助于我迅速提升经验和实力。
远处阿兰兴奋不已:“第一天我就能跟霜交手了哎!波克大哥、Q.P大哥、俾斯麦大哥,我今晚要兴奋得睡不着了呜呜呜!”
“放松心情,好好打。”
波克的温柔很少会直接外露,一般也只有遇到阿兰才会尽量软下语气。
我活动了一下绑了铅块的手腕,尽量让身体处在一个活跃的状态。
“平等院学长、德川哥哥,我想先去训练了。”
“随便你。”
“小霜,你最近训练负担太重了。”
平等院最见不得德川这样子,根本不顾现在是抽签仪式,直接道:“你比她还优柔寡断!”
德川:……
“我没事,以前比这个还苦都熬过来了,现在为了胜利更不值一提。”
“明天输了就别回来了。”
德川一怒:“平等院!”
“哥哥再见。”
回宿舍换下西装,穿上运动服后就近找了个空球场对墙壁练习控球。
左手的力道已经差不多了,只因为不是惯用手,所以精准度有些差。
“来比比?”
迹部景吾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我动作没有停:“你怎么在这。”
“入江说过,十二号之前,我与你要形影不离。”
“我确认自己不是能让你成长的人。”
“你说,本大爷现在最欠缺的是什么?”
是一场惨败、输掉一次尊严、一个把你拉进地狱的人。
这些我不能告诉他。
他太傲了,但他的傲气未经打磨摧残,这样的高傲十分美丽,更是容易碎裂。
“迹部景吾,向前走吧。”
我将球重重击向墙壁,球顺着墙壁上滑,最终划过完美轨迹,被迹部接在了手中。
“你也不要后退啊,前辈。”
我们都一起向着更远的未来前进吧,迹部景吾。
“迹部君,你还是叫我景上吧,每喊一句「前辈」,都感觉你在讥讽我。”
“啧,女人就是麻烦。”
国中生里出于尊重,基本上都是会在叫我时加一句前辈,可意外的是,每次听到「前辈」,都恍惚有种越前在叫我的错觉。
这种错觉在迹部身上尤其明显。
因为他们的音调极其相似,缱绻多情的前调,低沉眷恋的尾音。
足以动人心弦。
又从球场捡起一个网球开始训练,将一切杂念统统甩开,迹部景吾并不出声干扰,默默在看台之上陪我练到黄昏。
这里的黄昏是很美的。
橙红夕光会投射到纯净的玻璃墙之上,像一块巨大的橘子味硬质糖果。
风很凉,掠过发隙的时候会令头皮一阵发麻。
偶尔会有鸟类飞过,为橘红浅粉的天幕添上一抹灵动的沉郁。
只是我更喜欢夜色。
没有这么艳,足够冷清。
我躺在球场之上,身上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迹部从看台踱步而来,在我头顶前站定。
“你在焦躁。”
是。
“焦躁什么?”
有压力。
“不说话本大爷又猜不到。”
我只能克制住运动后的喘息,平静回答:“没有。”
“什么?”
“没有焦躁。”
“真不诚实。”
本来是有的,练到爬不起来的地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全部消散了。
他朝我伸手示意我借力起来,摇首拒绝,实际上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样赖在地上,某个人看到会生气。”
他巧妙避开了德川和也这个名字。
……还真是直觉锐利的后辈啊。
只是我现在真的很累:“你回去吧。”
“本大爷再没风度也不会丢一个爬不起来的人在这,你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