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容现在全仗着晏风华,索性也跟着博一把。
晏风华看楼下人多眼杂,盯梢的打手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每楼层都有人盯着。
那公子今日穿了一袭红衣像个新郎官,在人群中很是扎眼,身旁还跟着一位身着布衣的男子入了房间。
晏风华瞧那人虽身着圆领袍,但五官深邃绝非是大周人。
低着头端着果盘大胆的走到了公子的房门前,方才一个打手从自己面前走过,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刚凑到门前,便听浑厚声音响起。
“公子,妙音楼的事败露,抓到的女子都被一个叫齐傲的救走了。”
“我知道了,这几日京都风声紧,你们找地方先躲着去。”
她见里面的人要出来,端着果盘朝前走去,见旁边的门虚掩,推门进去就看到床榻上一个白花花的屁股。
好辣眼睛。
那人吓得破了音,扯过被子,“什么人!”
晏风华猛的低头,帽子都吓歪了,慌张的将果盘放在了桌子上,压低了声音。
“这是沁芳楼送的虎虎生威果!客官打扰了。”
她火速退出去带上门,楼层中许多丫鬟婆子在寻自己,她入了方容容的房中换了一身女装。
看到身旁路过端酒的小厮,她径直撞了上去,被酒水撒了一身。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她弯下腰拿起还未撒完的酒壶,眼里带着迷离,用小拇指扫了一下他的下巴,娇声道:“模样如此俊俏,我可舍不得要你的命!”
丫鬟看着姑娘竟吃了酒在此调戏小厮,吓得将人扶回了房中,灌了一涴醒酒汤。
再有半个时辰公子邀羡姑娘去看孔明灯,各个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希望羡姑娘能快些醒来。
一刻钟头后,晏风华佯装扶着脑袋坐起身,让丫鬟们给自己梳了坠马髻,头上只戴了一个支朱钗。
“今日我穿这个红裙!”
晏风华转圈瞧着齐胸襦裙,领口前系着的丝带上还坠着金珠,金线滚边,裙上烙了金箔牡丹,牡丹在黑纱下若影若现,甚是华美。
晏风华笑着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要给准备公子一个惊喜。”
“是!”
楼下锣声响起,晏风华闻声推门而出,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高台。
安妈妈笑的脸上都是褶子,声音都是掩不住欢喜。
“诸位客官,今日沁芳华楼新来了一位美人,特献舞《念芍药》,若客官觉着美人美,便多赏些金珠!”
“安妈妈,快上美人上来啊!”
“就是!我们都等不及了!”
丝竹响起,方容容手握水袖,遮着脸迈着小碎步入了高台中间,忽的,整座楼宇的灯火突然熄灭,高台四周的灯火依旧明亮。
美人如玉腰若细柳,回旋间裙摆翻飞,若花枝间的蓝色蝴蝶,纵身一跃轻掷长袖击中红鼓,美人垂首,抬首间眼已含泪。
晏风华看的正入迷,幽暗中一只手突然触碰到了自己的肩膀,晏风华正要去掰手指,是公子的声音。
“你与我兴致相投,我也喜欢看歌舞。”
晏风华强忍接触的不适,应声道:“美好之物人人喜欢,只不过时移世易……”
她转过身借着烛火打来的微弱光亮,凝视着他的脸,“公子对我的喜欢,可会如酒一般随时间变得越来越香醇?”
他拉起晏风华的手,认真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晏风华只是抽出手笑了一下,转身时厌恶的用帕子擦着手。
天底下哪有什么长情,皆是逢场作戏。
花瓣飞飞扬扬从天而降,台下掌声如擂响起。
方容容立于花瓣雨中,才知被人追捧竟是这种感觉,颔首致谢退出了高台,看客的话让她毛骨悚然。
“安妈妈,你们沁芳华楼竟还藏着此等姿色的女子,不知不少金珠能与她共度良宵啊?”
安妈妈甩了一下手中的香帕,“急什么,以后又不是没机会。”
方容容进了衣饰间,沉着脸色将妆容用水卸了个干净,竖起了吊高的马尾辫,上身着月白色的圆领对襟短衫,水蓝色的马面裙,将金银细软能带的都带上了。
楼里的丫鬟在前带路,领着上了阁楼的顶层,夏风呼呼的从楼顶上拂来,吹的方容容手中的灯笼忽明忽暗。
晏风华与公子已在阁楼入座,一边用着茶点一边观赏此处的夜景。
晏风华冲着方容容使了一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冲着公子微微颔首便入了座,自顾自的吃着茶水。
晏风华起身走到栏杆旁眺望远处。
崇山峻岭没入夜色只能看到起伏的轮廓,脚下是万家灯火,向远处绵延照亮整座城,月朗星稀皓空当月,风迎面拂来她长发随风微扬。
远处一盏盏孔明灯徐徐升起,照亮了半个夜空,夜市中的人纷纷驻足仰望夜空。
公子一直凝视着羡芳华的侧脸,却见她并无喜色,“芳华可是不满意?”
晏风华勾着嘴角转过身,眼里却无光,“公子准备的一切我都喜欢,只是……公子说心悦我,却始终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站在公子的面前仰望着他,很是失望道:“我只觉得你那些寻欢作乐的男子一样,新鲜一过便将女子弃之,若你负我,我怕是连你是谁都不知。”
他犹豫了一下,“你既想知,那我便告诉你,我叫……”
只见一个络腮胡子的打手冲了上来,抱拳朗声道:“公子不好了!楼下着火了,发现的时候火势已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