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风华就着半蹲的姿势有一会儿了,扶思命宫娥将开的最盛的梅花从枝头剪下来,她看着深红的梅花脸上满是笑意。
“没想到今年的梅花开的如此好,好生的拿着,待回了朝凤殿找个花瓶将它插起来。”
“是!”
宫娥小心翼翼将梅花枝接过,冻红的手止不住在抖,晏风华见她险些将花枝掉在地上。
晏风华渐渐没了耐心,轻声道:“晏风华见过皇后娘娘。”
跟在扶思身旁的嬷嬷倒是先不乐意了,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起了她,“晏小姐……”
她转过身从未正眼瞧过晏风华,只是微微颔首,冷声道:“如今该唤您一声齐夫人了,齐夫人在府学呆了那么久,怎会不知宫规礼仪,贵人在前,你怎可出声打扰。”
晏风华抬首一记冷眸盯上她,嬷嬷吓得险些后退一步。
“是我的不是,许是我离的远声音小了些,才让皇后未曾听到,嬷嬷您耳聪目明不说话,此时倒是想起教训我了。”
晏风华站了一会儿觉得腿冰冷,脚踝处像是有蚂蚁在啃咬略微有些麻痒,早知要在雪地里站着,便多穿些了。
扶思叹了一口气,赏梅的心思全无,见远处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向这边走来,轻咳了两声,让一旁的宫娥搀扶着自己,“本宫近日有些烦忧,有些耳鸣,未曾听到你请安,莫要多礼快快起身。”
晏风华察觉她有异,顿时收敛锋芒,变得十分乖巧,“谢皇后娘娘。”她一步上前顶替了宫娥,扶过皇后娘娘的手臂。
“嬷嬷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糊涂,幸得皇后娘娘宽容大度,我如今虽嫁给了齐傲,但将来还是太子妃!”
晏风华面带笑容,扶思故作大度瞧了嬷嬷一眼,她的脸早已成了菜色。
“齐夫人教训的是,是老奴不懂事了。”
此话周遭的宫人们还有侍卫听得清清楚楚,反倒觉得这嬷嬷仗着是皇后身边的人,一时失了分寸分不清尊卑。
齐翰玉整个人缩在明黄色的披风中,看着近在咫尺,依旧貌美如花的皇后,感慨道:“孤果然是老了,这才走了几步路便觉疲倦,想当年,孤在众多兄弟中,骑马射术可是佼佼者,可得先帝赞赏的。
恒四通本欲开口,但察觉到了皇后便暂退到了一旁。
扶思握着他冰冷的手,“陛下正是壮年,什么老不老的,您不过前段时间生病,现在还有些虚弱罢了,您可答应了臣妾,要一起白头偕老的。”
齐翰玉怕自己身上的寒气过给扶思,便松开了她的手,“皇后就会哄孤开心。”他瞧了一眼在旁行礼的晏风华,她脸色好像也不大好,便命众人移驾偏殿。
这花园旁的偏殿更似花坊,里面栽种的绿植生机盎然,未见取暖用的火盆,想来用上了地龙。
内侍恭敬的搬来了软垫和茶桌,按位置依次落座,不过一阵的工夫,晏风华便觉没那么冷了,扶思在旁亲手给齐翰玉奉茶。
他满是愧疚,“孤已听闻昨日的事,新婚之日齐傲吐血,想来是应了天意,出宫时便让李御医再诊治诊治。”
晏风华垂首,恭恭敬敬回道:“谢陛下关心。”
“孤本是他的舅舅,只是这些年来疏于对他关心,还让他替太子挡了灾,心中多少有些愧疚,恒四通,去给齐世子将那些个灵芝人参拿来。”
恒四通身后跟着的内侍垂首而入,手中捧着红色的匣子,上面系着绿绳的便是草药,略数一下有七八件,剩下的几个便是放在托盘上的玉如意之类的把件。
晏风华叩首谢恩收下了赏赐,才坐正了身子,一旁给齐翰玉捏肩的扶思,开口柔声道:“齐傲是个命苦的孩子,在侯府时身子孱弱,臣妾听闻他去边塞便与普通人无异,又是骑马射箭的,又是捉拿耶萨奇,依臣妾之见,待他病好的利索些了,不如去那边历练一番。”
齐翰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孤会考虑的,此事皇后便不必操心了。”
他用袖子遮住半张脸,浅浅打了一个哈欠,“孤觉得乏了,先回御书房了。”
“恭送陛下!”
待齐翰玉的身影消失在偏殿门口,扶思率先起身,众人才敢抬首,晏风华用余光器瞧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皇后,便知晓她要召自己去朝凤殿训话了。
扶思身旁的嬷嬷一副得意样,上辈子她未曾留意过此人,自己早该想到有什么样的主子便该有什么样的下人,那个时候自己果然是太过天真了。
“晏风华,随本宫去朝凤殿坐坐吧!”
“是!”晏风华站起身时,故意将手腕上的玉镯露出,她上头有人,这可是穆老太妃的东西,齐翰玉当舅舅的不宠爱齐傲,他自有另一个舅舅宠着。
到了朝凤殿,人还未站稳,便有宫娥上来按着她的肩膀,让自己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直听着嬷嬷的训诫,教她宫规礼仪,如何做个出嫁从夫的女子。
虽跪的膝盖疼,但皇后也不敢真的对自己下手,皇后早已爬上贵妃椅歇息去了,只留几个宫人盯着自己,她听得昏昏欲睡险些栽倒,得亏一旁的小宫女用膝盖将自己顶了回去。
她跪了小半个时辰,皇后才发话将自己放了回去,扶思仗着在自己的寝宫,冷声警告她,“权贵之下,便夹起尾巴好好做人,你若是落在了本宫的手里,本宫便扒了你这层狗皮!”
晏风华轻轻嗤笑一声仿若蚊蝇,这一笑正好落入了扶思的耳中,满是嘲意。
“皇后娘娘的话风华谨记在心,只是太子迟迟未归,我此刻便是与齐傲和离,一时半刻也嫁不到东宫来听皇后娘娘训话,倒是我那妹妹急得很……”
晏风华屈膝一礼,“风华提前在此要恭祝太子,喜得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