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渣女。
“当然不是啊,”章晚连忙说,脸颊被热气熏得红润,“我都记着呢,我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
他看着她没说话,目光别提多黯然了。
章晚一愣,心中顿时一阵心疼。
是了,他一整年经历着她不知道痛苦,就这么一点儿执念,她却躲躲避避的,紧张得不愿让他满足。
她不能说话不算数。
瓷砖被她坐热,章晚看着他轻轻地吸着气,当主动将唇贴上他的时,才终于明白这一年对他有多想念。
而这种悸动,让她忽略了言栩眸中消失的委屈,和一闪而过的得逞。
言栩先由着她矜持浅淡的吻了几下,很快便不满足于此,掌握了绝对的主导权。
干净的短裤被丢在了浴室角落,章晚一条腿抬着踩在水渍冲刷的墙壁上,抓住言栩的黑色发丝。
他已经洗完了,但他不介意再洗一遍,顺便帮她洗。
先是上了一遍手,将这一年最想念的两团雪色山峰仔细洗干净后,爱不释手地玩了很久。
后来又上了嘴唇,这一次没再有棉花,液体混杂掉落在地,言栩第一次觉得,水可是真是好东西啊。
“我已经很干净啦。”章晚被他推了一把,非常想要回到房间里。
言栩最初没有依着她,直到发现她实在站不稳了以后,才抱着她回到了床上。
黑色发丝沿着枕头朝四面八方散开,她仰着头,而言栩居高临下。
治疗的无数个夜晚,在病床上的无数夜晚,他试图寻找她的无数夜晚,将这个场景肖想了无数遍。
终于实现的那一刻,她皱眉忍不住哭了出来,而他第一次觉得世界如此不真实。
腿间的血。
是彩色的。
和他的血不一样。
章晚呜呜地哭,指尖紧紧抓在软被上,感受到秘密领域的弧度和胀鼓。
而言栩哑着嗓音,将吻分别落在她的眼帘和耳旁,最后是唇上。
“不要哭。”
他这样说着,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
天蒙蒙亮的时候,章晚喉咙干涩。
从前她睡眠很好的,但这一天她提前醒了过来,发现身旁空荡,枕套泛凉。
她愣了愣,以为言栩是去了厕所或者买早餐。结果下一秒,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响了起来,吓得她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章晚看着言栩的来电松了一口气,嗡声嗡气地接起来,声调软绵绵的:“你去哪里啦?这么早。”
“呼——”
章晚听见了很大风声,第六感让她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章晚?”电话那边,声调谦和有礼,惯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残忍的话,“我现在在教学楼楼顶,如果你三十分钟不来找我,我就和言栩同归于尽。”
她穿着睡裙冲了出去,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跑进学校。
明明言临深也没有说是哪个楼顶,但就是这么神奇,她直接找对了位置。
当到达目的地,她远远地看见言临深一条腿跨上了栏杆,高大的身体作势往下跳时,她脸色一变大喊一声,拼尽冲上去全力抱住了他的侧腰。
“言临深!”
言临深的动作顿住,低下头看着少女紧紧地抱着他,脑袋埋在他胸前,炽热的风吹乱了彼此的发。
她用了那么那么大的力气,带着对失去的恐惧。
言临深忽然就笑了——
“啊,我很开心,是你主动拥抱我的。”
章晚一愣,不可置信抬起头来。
他抬起手来,碰着她的发丝就像在触碰一件已经丢失的珍品,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又骗了你。”
“但我实在想不到,还能用什么办法能将你带来这里。”
章晚还在发愣,惊吓和变故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言临深却没有留下时间给她思考。
“你记得这里吗?嗯,一定不记得了。”
初入高中时期的少年啊,因为家庭的和学业的崩溃,曾经来过一次这栋楼顶。
碰见了在这里拍夕阳照片的少女,少女被暖黄的光线照得通透又美丽,站得那么近又那么远,笑着对他说:“啊,你就是那个年级第一入学的言临深是不是?”
“你好厉害啊!……愿你永远那么厉害。”
永远。
当时的这个词,和年少的章晚一样遥远。
言临深站在楼顶,看着她,感受到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
他享受着她紧抱的感觉,看着远处从云层冒出来的日光,是日出啊。
从日落开始,到日出结束。
章晚推开了他,收回了手臂。
目光终于对上言临深,这张她喜欢的眉眼,笑得温和的少年。
他眯着眼,轻声说:“对不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把完整的言栩还给你。”
你想要的,喜欢的人。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晚晚。”
是不是比言栩的要好呢?
可是。
已经迟了。
他早就从某个时候开始,永远迟了言栩一步。
章晚从梦中睁开了眼,感受到轻柔的触感落在了脸颊上。
言栩冷淡的声调从身旁的枕头传来,忽近忽远:“做噩梦了?为什么哭?”
为什么哭。
她眨了眨眼,摸着脸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