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雪走到门口,殿内空无一人。
她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季晏清说是要留下来有事要做,可这殿内又没有人在。
委实让江晚雪有些疑惑。
也不想太多,她直接走进偏殿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的住处是沐云殿的偏殿,门口种了几棵梅树,树上的红梅开得绚烂,上面还沾上了点点白雪,恰似美人轻纱掩面。
走在门口都能闻到那股梅花味,馥郁清香,惹人沉醉。
江晚雪之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被这几棵梅树惊到了,没想到,她的住处有红梅。
梅树离宫殿约莫三五步的样子,即使是身在殿内,也能闻到这缕梅香。
之外便是大片的空地,看起来似是故意流出来的。
约莫是公主以往玩耍的地方。
如今她鸠占鹊巢,倒是莫要给他人带来麻烦才好。
江晚雪沉定心绪,缓步往殿内走去,边走还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右方是沐云殿的主殿,廊檐高大雕梁画栋,是福康公主的住处。两者之间有一长廊连接,即使是下雨天,也不必打伞即可往来。
再右方是另一偏殿,与江晚雪下榻的偏殿一般大,似是住了什么人,此时灯火通明,里面烛光忽明忽暗,似是有人来往走动。
江晚雪没有深究那边的殿宇里面有什么。
这是宫里,还是谨记自己的身份,少说少听做好自己的本分,才能在这深宫之中活下去。
那江家的后宅都跟个虎狼窝一样,这深宫之中的争斗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暂且还是莫要多生是非。
江晚雪准备进殿之后唤芙蕖给自己梳洗打扮,奔波一日,她有些累了。
谁知那丫头竟然不在殿内。
也罢,自己动手便可。
江晚雪脱下自己身上御寒的斗篷,此时一块绣帕从衣袖内滑落。
绣帕之上还沾着她的口脂。
江晚雪一看见这荷花帕子又想起了那一幕。
她甚至都还记得那温热的触感和男人脸颊上的气息——
一想到这江晚雪的手抖了一下,荷花帕子落在地上。
恰好不好,此时芙蕖兴高采烈地就进来了。
芙蕖像一阵风一样走过来:“小姐,你去看看吧,看看福康公主给你弄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哎?这不是小姐你的帕子吗?怎么掉地上了?”
芙蕖想替自家小姐捡起来,谁知江晚雪先她一步捡起了那块绣帕。
“无事,只是方才不小心掉了。”
“你说什么?”江晚雪避免芙蕖问绣帕上面怎么会弄到口脂这等令她尴尬的问题,先她一步转移注意力。
“就是外面啊,刚刚福康公主找了你一圈呢,都没找到你人,谁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芙蕖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
江晚雪自然疑惑:“你笑什么?”
芙蕖答道:“福康公主本来是要等着你回来之前,就等在外面给您一个惊喜的,谁知您这么快就回来了,福康公主扑了个空,正在外面骂太子殿下呢!”
本来她都不清楚自家小姐回来了,直到在外面就能看到偏殿里面的灯火,她才知晓。
想起福康公主那秀眉倒竖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晚雪闻之也欣然一笑,怪不得她刚进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合着都被季晏清遣走了
想到那个只比她小两岁的传闻中骄纵无比实则很有礼貌个性的小公主,江晚雪就觉得心里泛上阵阵甜意。
这算是小公主给她举办的特殊的欢迎仪式吗?
还因为她来得早了点让自己的秘密晚会扑空正主,还在怪自己的亲哥哥。
越想着她越觉得这季晏清真是可爱得紧。
可能是先前公主叫季远舟拖住她,然而出了那件事情……所以后面也忘了这回事吧?
遂才会有之后的事情……
江晚雪越想越觉得好笑,脸上也带上了一股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她跟着芙蕖出了殿门,先前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其中人群中最显眼的便是季晏清。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卸下了那身彰显着公主身份的华丽宫装,换上了一身简洁利落的民间女子服饰,看起来很是干净洒脱。
季晏清像今日下午她刚到时那般,欢欣
江晚雪想不到宫廷之中的公主竟然还有这般模样。
她走过去,正准备行礼之时又想到之前她的嘱咐,放下了已经提起的手,淡淡地喊了一句“晏清。”
“哎!”季晏清还是一如既往热情地扯上她的胳膊,邀着她:“阿雪,你过来。”
江晚雪看着身边的一大众宫人,知道季晏清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没有什么恶意,听话地跟着她往一处走去。
“准备——砰!!”季晏清语气停顿了一下,眼睛里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江晚雪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黑若空洞的天际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这唯一的一抹光芒,照亮了整个黑夜。
一朵一朵又一朵的发光的蒲公英在天上绽放,间隙之中还有一道道绚丽的弧线一直向上飞,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江晚雪看着五彩缤纷的花簇,在这无尽的夜幕里劈里啪啦炸响,突然心生一股莫名的力量。
也许她的人生也应该跟这烟花一样,有着绚丽满空的一天。
人活一世,不就图那几个灿烂盛开的几个瞬间吗?
何必拘泥于各种各样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