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的高兴,仅仅维持了数息。 作为这件事前前后后的联络员,褚道友显然对这些散修的底细,一清二楚。 只听他不慌不忙说道:“吴道友,纵使你立了大功,难道沐家就会放过你吗?” 他口中的吴道友,正是那浓眉大眼的男子,姓吴,名昭田。 只见他脸色大变,目光凌厉的射向褚道友。 褚道友却是视若罔闻,继续劝说:“因为身边这位骆道友,你杀死了堂堂金丹家的嫡系子弟,还是一个修炼种子。你说,云霄宗能护得住你?就算他们护着你一时,难道还会护你一辈子?” “沐氏金丹世家,弄死你,不过杀一蝼蚁而已!”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事?”吴昭田咬牙道。 “呵呵,这你就不用问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褚道友呵呵笑道。 见对方脸上杀机闪现,他摇了摇头:“你也别打什么灭口的主意。你既然清楚我是秦国人,这事,也就不止一人知晓。” 吴昭田沉默不语,脸上变幻莫测,时而悲愤,时而痛苦。 “雨儿?”他看向身边的女子。 “昭哥,你做啥,我都跟着你。”这名叫骆小雨的女子柔声说道。 褚道友得意一笑,目光转向紫衣女子。 “陈茹,你就这么想留在许国,然后被殷家逼婚,嫁给一个比猪还胖的凡人吗?” “殷家一贯强势,怎么能容忍你一名练气女修公然抗婚?更何况你还有祖传的秘境令牌?” 说到令牌,他看向这几名散修,语气更是激昂: “令牌是个好东西,云霄宗明面上也答应留给你们。可你们看看,这次一起来的那些散修,还有几个是真正的散修,又有几人是当年那些散修的后代?” “这么多年来,那些世家大族,要么联姻,要么入赘,要么招募,种种手段,早就将令牌变成他们的私有之物!” “现在就剩你们几人,还保留着祖宗留下的宝贝。可你们平时,谁不是藏藏掖掖,生怕被人晓得,对不对?” 紫衣女子陈茹默不作声,毫无疑问这褚道友的话,说中了她的心事。 那个刘姓汉子,则是青筋暴起,脸上凶光毕露,不知是否想到什么往事。 “老子早就受够了!”他大声怒骂:“云霄宗自诩名门正道,对天下修士一视同仁,实际呢?我呸!所有的资源,不是在云霄宗手里,就是被那些世家大族掌握,咱们散修,平时连口汤都喝不上!” “我不怕告诉诸位,这些世家子弟,老子偷偷宰过好几个。凭什么他们生来就该享用资源,老子就是不服!” 褚道友面带微笑,频频点头,心中却是暗暗皱眉。这个姓刘的,行事暴虐,此时他这番话说出来,搞不好适得其反。 说不得,只能放大招,速战速决。 “诸位!”他一脸肃然,大声道:“实话告诉你们,这木灵珠,乃是我大秦长公主必得之物!长公主年方韶华,便已是紫府巅峰的境界,马上就要晋级金丹,在我秦国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 “诸位只要助我取了这木灵珠,以后便是长公主的人。在秦国,没人敢惹你们!” “晋级筑基,列土封爵,还能背靠长公主这颗大树,诸位,还要犹豫吗!” “为了将来,何不搏上一把!” 他最后这声呼喝,终于让三位散修下定了决心。 此地虽好,非我乐土。 吾逝将去女,适彼乐国。 云霄宗,对不住了! …… 褚道友终于说服这几位散修,六人回到原来位置站定,重新破解阵法。 那边杨珍和颜红珠,依然打得难分难解。 “先缠住这小子,等阵法破除,灵珠到手,再招呼众人起上,干掉这个碍事的家伙。”褚道友心中盘算。 不到半刻钟,池子边忽然光华大放,现出一面蓝色的光罩。 这是阵法即将破除的征兆。 褚道友心中大喜,那边颜红珠瞅见,也是心花怒放,攻势愈加凌厉。 就在这时,黑暗中凭空生出一道闪电,打在那光罩之上。 光罩一阵晃动,无数道阵纹交替闪现,很快便归于沉寂。 光罩消失了,六星灵基阵…… 完好无损。 刚才那道闪电,相当于是用暴力去破解阵法,不仅没有促使阵法破裂,反而引发了阵法的自我保护,恢复到初始状态。 褚道友目瞪口呆,继而望着打斗的方向,气得快要吐血: “姓杨的小子,你找死啊——” 又一次前功尽弃。 这时,却听砰的一声,打斗中的两人已然分开。 只见杨珍身上、腿上,随处是割裂的伤口,有的正在愈合,有的还在汩汩往外喷出血水。 颜红珠的金针和剑芒,让他吃尽了苦头。 而对方身上,只有一处衣襟被扯断一块,可谓是毫发无伤。 然而颜红珠的脸上,却不见半点喜色。 “这小子居然还有余力,往外打出闪电?他什么时候将符箓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