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引路,一边小心斟酌道:“这次的事情给公子添麻烦了。”边说边信誓旦旦道,“我保证,三日之内必能连人同书信一起带回来。”
容与摆摆手,一番话说的熨贴又周到:“赵掌座多心了,谁的身边没有几个不体面的人?事情发生了,慢慢处理就好。我这次过来也是因为有公务在身,刚刚入城就恰好看到贵府的信号弹,便着人去看看,想着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却不想,还是让来人给跑了。”
说话间,后面抬着赵乾的下人匆匆而过。
赵邕一愣:“那是乾儿?”
容与有些歉意的开口:“我赶过去得晚了,贵公子手上的筋脉伤得比较严重。”容与这话说的就比较委婉了,哪里是比较严重,是彻底废了。
赵邕脚下一动,就想跟上去看看。但想到容与还在身边,勉强笑笑:“若不是公子赶去,怕是乾儿的性命也不保了。”
容与眼中带着十分的抱歉:“赵掌座且去看一看贵公子吧,让下人引路就好。”
赵邕坚持道:“晚一些去看也无碍,我且先送公子休息。”
容与看他坚持也不勉强,提步进了掌座府。
掌座府不愧为前朝的军事堡垒遗存,堡墙、校场、街巷、院落纷杂,层层叠叠共数级防御体系,怪不得当年荆山王刘巢带七万大军围攻掌座府,围了六个月一样铩羽而归。
据说当年招瑶山的魔教妖人大举入侵,杀了中原高手无数,却也在北狐山掌座府碰了大壁,最终铩羽而归,再无声息。
今日看来,确实是个“易守难攻,退进有路”的军事宝地。
“北方第一大宅名不虚传。”容与赞叹道。
赵邕含蓄笑道:“公子谬赞了,不过是些江湖草莽的遮蔽之所。”
容与笑笑:“听说花影那晚消失得十分奇怪,赵掌座可有找到原因?”
赵邕老脸一疼:“并未。”
“那可得小心消失不见的人又突然出现。”容与点到为止,转了话题,“今日来救她之人,名为晏月出。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只是路数刁钻古怪不似中原一脉,手里一把机关折扇更是精妙。赵掌座可有什么眉目?”
赵邕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道:“那是一把怎样的折扇?”
容与将其细细描述出来。
听完,赵邕神色一震,话还没说,自己先摆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
容与温和笑道:“怎么?”
赵邕咬了咬牙道:“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但……不应该是她呀。按理来说,她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
容与挑了挑眉:“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谁说得准呢?赵掌座不妨说出来瞧瞧,才好进一步判断这个人是真死还是装死。”
“三十年前一手建立无忧坊的无忧夫人。”
容与一怔:“二十五年前,那个一伞一剑千里救楚胥的魏无忧?”
赵邕点点头:“她的机关术和锻造术得前朝大匠师真传,如果当世还有谁能练出如此机关暗器的话,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她这一脉了。不过二十三年前,她就应该已经死了。”
“死没死,且叫人去查一查吧。若是还活着,便是再小心也会留下足迹。”说到这里,容与嘴角仍旧含笑,但在这一笑之下却带着些微的犀利和凉意,“敌人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总不能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吧,赵掌座。”
话说到这里,赵邕也不是傻子,当即表示:“明日一早,我就让陈倾去查。哪怕是盖了棺落了土,也能掘地三尺给他挖出来。”
容与恢复一贯的云淡风轻:“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