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心闻言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双手捧着下巴,轻叹道:“小姐,最近不止怎么地,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我了。我经常觉察到有人偷偷议论什么,但是只要是我一靠近,他们便都不说话了。之前跟我无话不谈的别庄侍女和婆子们,现在面对我时都万分拘谨,好像生怕说错什么话”
果然,顾若雪继续问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蕊心撑着下巴想了一会道:“大约是成峰来送信的那天开始”
顾若雪沉思了一会,难道是成峰来送信的时候,特意和李管家他们以及别庄的下人交待了什么,导致自己现在不能出门,甚至是,变相软禁
思及此处,她让蕊心叫来李管家
李管家一脸忐忑地进屋行礼后,便站定在原处,一脸肃然,但眼神时不时地闪烁着,顾若雪手里磨搓着李长山的那封信
声音冰冷:“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李管家一愣,连忙道:“没有,王妃放心,王爷他身体安康”
“哦?那为何我不能出门?”
他连忙道:“是王爷吩咐……”
“王爷吩咐你们软禁我?”顾若雪抬声打断他的话
李管家嗫喏了一会,道:“不是,是王爷担心您的身体”
顾若雪冷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只见他一瞬间地躲闪开自己的视线
她上前一步,在他面前边稳步走动,边所有所思道
“不让我出门,不让下人们在蕊心面前议论,是怕走漏了什么消息?”
“不……”李管家摸了摸鼻子
顾若雪突然在他面前站定,冷声开口道:“我要回京城!”
李管家顿时有些着急:“娘娘,你身体……”
“本宫的身体不碍事,本宫说!我要回京城!”顾若雪握紧了写满李长山字迹的书信,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京城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跟李长山说,三日内我要回京城”
李管家还想再说些什么,顾若雪只一脸冷漠地让他退下,他无奈地看了看她,也总算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看起来娇弱的娘娘,到底是将门出身,一身的凛然气质,可不是其他闺阁小姐能比得起的
毕竟,当年她的父亲顾雍可是先出将再入的相,况且她的哥哥,也……是名震北狄的少年将军。思及此处,李管家只好祈祷京城的王爷能快点做出决策,他只好暂时躬身行礼,退出房门
顾若雪看着手中被揉成一团的信,之前被抚平的不安又如潮水般涌上来,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必须要尽快回去
这三日里,李管家只派人将饭菜送到屋里,又命人到外面买了好些打发时间的新鲜玩意,甚至买了顾若雪平时爱看的诗书画作,只是从不回禀关于回京城的事情,即便顾若雪出言相问,他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顾若雪问急了,他便往那一站装哑巴
甚至别庄的下人现在都躲着蕊心,半句闲话都不再说
三日之期已到,这变相的软禁非但没有解除,反而变本加厉。顾若雪写给李长山的信也如石沉大海,迟迟没有回复。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些下人的行事,大约是得了李长山的授意。想起他临走前亲密温存的样子,顾若雪心中一阵阵酸楚
心中的不安也在逐渐扩大,越是得不到任何消息,她越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京城,也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既然李长山不出面,也不让自己回去,那自己更加不能坐以待毙
这天一早,顾若雪看着每日按时送来的饭菜,头也没抬,便对蕊心道:“把饭菜倒掉”
蕊心一愣,“小姐?”忽而反应过来,本就堆着一片愁容的脸上更添一丝急切
“小姐,再怎么样,您也不能折腾自己的身体呀”她看着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顾若雪“或许王爷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走的时候让您安心养胎,等他来接您……”
顾若雪想起李长山的安抚,不由觉得心中一阵恍惚,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如实告诉自己的呢?她嗤笑一声
蕊心踌躇道:“就算您想折腾自己,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还小,他怎么受得起这般折腾呢?”
顾若雪不再言语,只是进了里屋,也没再让她处置那些饭菜,自顾自地躺在床上
不一会,下人送来了安胎药,蕊心连忙叫醒她,只见她接过那碗汤药,径直走到窗前,将药全部倒进了花盆里
“小姐!”蕊心急得哭出声来,“您可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啊”
顾若雪满脸冷漠,把碗轻轻放到桌子上,转身回到里屋
蕊心见劝不动她,急忙跑去找李管家
不一会,李管家便带着郎中过来
他无奈地看了顾若雪一眼,深深行了个礼,沉声道:“王妃万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顾若雪不言语,嘴角慢慢扬起,只冷冷地看着他
李管家愣在原地,嗫喏道:“王妃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郎中也忙上前相劝,蕊心在一旁抹着泪。顾若雪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李管家大概也没有想到,昨日他在顾若雪面前装哑巴,今日顾若雪便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李管家劝了半天,见实在劝不动她,便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之后的每一餐送过来她都没有碰过,每一碗安胎药都喂给了窗前的花盆。蕊心见劝不动顾若雪,只说要跟她一起折磨自己,小姐一日不吃自己也一日不吃。顾若雪看着她憔悴的面色,想到李长山信里的“勿念”,眼眶愈发酸涩
直至第二天下午,一整天没有进食也没有喝安胎药,顾若雪的身体终于抗议起来。她躺在床上,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