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脑海里陆莹的记忆,陆韵作为嫡母桓式长女,得母亲亲自教导,为人知书达理,对兄弟姐妹亲近友爱,颇具世家嫡女风范,加上陆莹久病闺中,不常与自家姐妹往来嬉游,陆韵更是时常探望,关爱有加。
思及此,陆吾不由放缓神色,打量起来人。陆韵天生一对桃花眼、鹅蛋脸、柳叶眉,温婉有余又不失少女灵动,确实当得起一个“韵”字。
“好久不曾瞧见莹莹了,来找妹妹说说体己话。”陆韵在一旁坐下,“最近身子可还爽利,下人伺候可还合意?下月阿姐及笄,父亲母亲赠了我许多珠宝珍奇,我瞧着有一对羊脂白玉镶翠镯子,颇衬妹妹,金铃——”
陆韵的贴身丫鬟金铃闻言端上一只檀木小盒,确实是一对莹润细巧的白玉镯子,做工精湛,“起码值5万,要是这个世界是真的,年代加成能上7万,呜呜呜我的10万块存款回来了。”陆吾职业病发作,心中欣喜。
“劳烦姐姐费心了,姐姐下月及笄,做妹妹的还未曾为姐姐道喜送贺,都怪我这身子不好,甚是失礼...咳咳...”陆吾起身,欲赔不是。
“妹妹快坐,妹妹快坐。”陆韵连忙拉住陆吾,“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父母赏赐自当是众姐妹的,落到我身上不过是背了个名儿,得了个由头。”
“姐姐及笄大礼,妹妹这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什。”陆吾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绿衣,叫她取出自己梳妆台上的一个镶银小木奁,笑道:“只有这把小铜镜还算拿得出手,是昔年在众家阁女诗会上赢来的,赠与姐姐。祝姐姐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海兽葡萄纹嵌银丝小镜略微泛光,镶嵌其上的东珠颗颗饱满润泽。陆吾肉疼,真的肉疼,这个送礼到底是谁在开心,反正她不开心。
“那就多谢妹妹的好意了,这小镜意义非凡,做工非凡,甚好,甚好。妹妹明年也及笄了,可有意中人?我瞧着那周家三公子为人甚是端正谦恭,品貌也是众多亲友子弟中一流,与妹妹可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还有谢家二公子......”
“姐姐莫要打趣我了,姐姐可有心仪人家了,父亲母亲那里可有中意人选?”陆吾闻言“羞赧”,将话反抛,心想你催婚是吧,反将一军。
姐妹二人随后聊了些闺阁趣事,天色将晚,陆韵带着金铃离开。陆吾终于有时间热疹捋一捋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陆吾,女,25岁,大学一毕业就进入“雅智”古董书画公司工作,在帝都工作三年,月薪20万存款10万,本来计划着存点小钱就回老家宜城养老摸鱼喝茶,今天早上飞来横祸存款没了还被带到这个鬼地方,人生地不熟+古今有别的双重buff加持,她现在真的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打工人。
而她如今的身份,陆莹,则是生活在大燕王朝的传统闺阁女子。大燕王朝自建国至今二十余年,传到第三代君主刘玉手中已是风雨飘摇,大厦将倾,北面面对着来自敌国大梁的威胁,内部统治腐朽,官员大多纵情声色不事朝政。
陆家则是依附在这飘摇王朝上的一个浮萍小家,靠先祖陆巡开国之功延绵至今,主家人陆直官至正六品承义郎,是个闲散荫官,为人颇为圆滑,左右逢源,又娶得桓家之女为妻,陆家如今也算得“体面”二字。陆家如今有嫡子二人,长子陆成乾、次子陆成褚,皆在太学求学,嫡女一人,即长姐陆韵。陆莹的母亲,则是陆直原一通房,陆莹出生后才认作妾室,可惜在她三岁那年便因病去世。算上陆莹,家中兄弟姐妹四人,人丁并不算兴旺。
生逢乱世,国将不国,家何以为家。得早做打算,搞点不动产和其他固定资产,虽然她还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苟住了有饭吃才是硬道理。
陆吾心中盘算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