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舟便将陆吾绘制的簪样批量打制,此时德妃卫珺也将陆吾所赠钗宝缀于己身,引来无数达官贵人的女眷仿效,周舟依照约定每月付二分利给陆吾,他根本没想到即使是二分利,也有足足每月几百金。
两月过后,陆吾已然顺利存下了527金,此时她的之前盘下的酒楼,也已几近修缮结束,在客栈后园种下的马奶葡萄,已然硕果累累,她的攒钱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
数量不多的马奶葡萄成熟后,大部分被陆吾制成葡萄酒,在地窖静静等待出头之日。还有一小部分,陆吾打算用于酒楼噱头营销。
经营酒楼以及与胡商往来,女子身份甚是不妥,陆吾与绿衣一直着男装往来其中,也便宜她接下来去一个重要场所寻找酒楼的重要合伙人——胡姬。
胡姬只是外来胡人女子的代称,多数聚集于烟花柳巷,陆吾此行便是要去怡红院寻找忽而其孛只所说的“金铃娘子”的后人。据说,“金铃娘子”的胡旋舞在二十年前曾风靡京都,看客无不拍手叫好。
“这位客官是来找哪位姑娘?可需要奴家作陪,共享春宵啊~”刚进怡红院,陆吾便被一身形窈窕、浓妆艳抹的女子抱了满怀,她赶紧挣脱,怕被发现自己的女儿之身。
“烦劳姑娘通传一声,在下想见金萱姑娘。”陆吾浅施一礼。
“原来是找那个没用的胡姬的女儿啊,真没劲,跟我来吧~”女子一脸不快,将陆吾引至金萱房门前,“她昨晚刚接完客,这会儿应该正睡着呢,喏,就是这里了~”
女子离开,陆吾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金萱双足皆被镣铐所缚,身上遍布红痕,似是被鞭打凌虐过。
“姑娘,金萱姑娘,醒醒。”陆吾摇醒金萱,金萱醒来先是惊惧,接着缓缓流下眼泪来,哭泣了约莫半刻,金萱才想起陆吾还在自己房中,对陆吾露出职业媚笑,期期艾艾道:“公子恕罪,金萱昨日刚接完客,今日身体欠佳,怕是不能伺候公子了,公子改日再来,金萱定当尽心尽力服侍~”
“我真的栓q歪瑞马奇的封建吃人制度!!!!”陆吾作为女子,作为一个根正面红□□好青年,激愤难当,心中痛骂古代娼妓制度和人贩子。
陆吾扶金萱坐起来,柔声道:“实不相瞒,桓某今日乃是慕名而来,早就听闻‘金铃娘子’的胡旋舞为东京一绝,金萱姑娘更是得其真传,舞技超群,小生今日来,是有事想请姑娘相助。”
“难得还有人记得我母亲的胡旋舞,不知公子有何事需要金萱帮忙。如果是胡旋舞的事儿,金萱怕是爱莫能助,我这双腿,早已不能再跳舞了。”金萱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悲戚。
“金萱姑娘舞艺如此了得,缘何不复舞?”陆吾温柔地拨开金萱的鬓发。
“金萱若是早年得遇公子这般温柔贤德的君子,倒也不会落到此番境地了。公子,实不相瞒,我年轻时与一商人相识相恋,他爱看我作胡旋舞,我也痴心于他,将全数身家和自己托付与他。只是,原来他纳我为妾竟是为了将我当做获利工具,每在家中宴请宾客,他必要我为客起舞奏乐助兴,时间一长,我腿伤成疾,他非但不为我诊治,反而变本加厉,将我送与权贵玩乐,最后嫌我不清不白,变卖至此.......”金萱如泣如诉,“我如今也不复年轻,腿疾缠身,已是残花败柳一枚,妈妈便将我塞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肆意玩弄,还警告我若是不配合,便没有饭吃......”
陆吾越听越气,心道这个闲事她管定了。
“金萱姑娘受苦了,如今管事妈妈姓甚名谁,姑娘放心,腿疾无关紧要,在下的忙只有姑娘帮得上,且不需姑娘委身于我,只要姑娘愿意帮我,桓某立马去寻管事妈妈为你赎身。”
金萱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有希望从怡红院出去,连连点头,从床上挣扎起身,欲行大礼,“如今怡红院管事是张妈妈,桓公子大恩大德金萱无以为报,自当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全心伺候公子。”
“不需要为奴为婢,金萱姑娘帮我当好这个老师就好。”陆吾一脸神秘,拂袖寻张妈妈去了,留金萱在原地百思,未得其解。
“哟~~桓公子~~公子这是看上我这儿哪位姑娘了,老身为你做媒,保管呀~~抱得美娇娘在怀~哈哈哈哈~”怡红院人多眼杂,陆吾刚打听没多久,张妈妈就自行寻来。
“张妈妈好,”即使对人贩子头头,陆吾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貌素养,“今日来,是想替金萱姑娘赎身。”
“桓公子真是有情有义,只是这金萱是我怡红院红人儿,这赎金嘛~桓公子只怕是负担不起~”张妈妈毫不客气。
这烟花巷柳,最打紧的就是依靠衣着谈吐辨认来人财力身份。陆吾虽化名桓睿,为桓氏宗族,但衣着简便,身上也无什么值钱饰物,张妈妈自然是势利眼,瞧不起。
“妈妈开个数,桓某定当竭力而为,不让金萱姑娘吃亏。”陆吾依旧波澜不惊。
“10金,桓公子,妈妈看你是真心对金萱的,10金赎走我这儿的头牌姑娘,便宜你了~”张妈妈真是张口就来,漫天要价。
“妈妈,十金于桓某而言确实是负担过重了,妈妈你看,不如五金怎么样,我对萱儿是真心倾慕。”
“真心倾慕又怎么样,五金,呵,五金在我怡红院夜宿一月都不够,还想带走我这儿的头牌姑娘,真是痴心妄想!”张妈妈闻言佯怒,作势离开。
“妈妈莫走,妈妈莫走,这样吧,七金,七金,小生家贫,只能拿出这么多了。妈妈若是看得上眼,愿意将萱儿嫁与我,明日我便将七金送至怡红院,接萱儿回家。”陆吾连忙拉住张妈妈,情急意切。
“唉...真是一对儿痴心的人,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