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刘懿这次五郡平田,有惊无险,势必功成?” “嗯,虽然五郡没有大的豪阀,但一路上必会危险重重,我觉得,成功率,八九不离十吧!”杨观眼中露出点点精光,严肃道,“当年寒李对刘懿的那句‘天涯处处皆汝家’箴言,我想,今日终于被我参透了一二!” 提到这种江湖玄奇事,杨柳顿时来了兴趣,“姐姐,此话何解?” 杨观定神,“武侯受聘,正奸臣窃命;邺候出山,正天下乱极;刘懿受诏,正豪阀当道。当今之世,虽未有兵乱,却已有乱象丛生之迹象,古往今来,皆是时势造英雄,如此乱象横生之世,定会涌现出不少风云人物。若依寒李风评,我这侄儿的前途,不可限量!” 杨柳来了劲头,刨根问底道,“姐姐是说,这小子将来会位列五公?” “远不止此,可不是谁都可以四海为家的。”杨观看了看厅外星辰,目光摇曳,“这孩子,要么荣登大宝,要么颠覆天下。” “不会吧姐姐!您就这么高看这小子?”杨柳有些吃惊,是特别吃惊,他压低声音,道,“世道太平,哪里有人会随他颠覆天下?” 杨观声若细蚊,“如果我没记错,多年前那位随天子爱妃张蝶舞一并陨落的二皇子,也叫刘懿。” 杨柳瞪大了眼睛,“姐姐是说,此刘懿,就是当年的二皇子,刘懿?” 杨观道,“仅仅只是猜测。” 杨柳脑子快速旋转,立即问向杨观,“当年二皇子,可是在二十万甲士和无数权贵面前,被生母张蝶舞杀掉的。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杨观沉声道,“如果当年刘权生用了一招偷梁换柱呢?” “难怪,难怪刘懿小小年纪,就能受命五郡平田令。”杨柳赫然大叫,“姐,那我兄妹二人,岂不是攀上了高枝儿?只要死心塌地跟着刘懿,将来最起码也能混个爵位啊!” “闭嘴!”杨观赶忙将手中茶水泼到了杨柳脸上。 杨柳瞬间清醒,吐了吐舌头,擦干脸上茶渍,快速起身,关上会客厅的门窗,随后坐会杨观对面,低声笑道,“姐姐,这笔生意,稳赚不赔啊!” 杨观瞥了杨留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道,“首先,刚才姐姐和你说的,仅仅只是姐姐的猜测,并不能当真;其次,世族势大,追随刘懿,我们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会超乎想象,甚至可能会压垮咱们镖局;最后,即使此刘懿乃彼刘懿,这条道路会更加凶险,你真以为大皇子一党是吃干饭的?那都是站在帝国巅峰的权贵人物,只要他们一出手,咱家这个凌源镖局,瞬间连渣渣都不会剩下!” 杨柳低头道,“明白了!” “我的弟弟啊,你看这浩荡江山,其中并不乏聪慧至极者,也不乏对此事知情者,但你可见谁将此事说出来了?就连当年的京畿之乱,到现在也被所有人选择默契遗忘。有些东西,纵然九族被灭,也是万不能说的,不然,就会万劫不复啦!”杨观声音低沉而严厉,“弟弟,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你我皆有杀身之祸,懂么?” 杨观语重心长,“只要这个秘密不被道破。我们就是安全的。” 杨柳闷声不语,不一会儿,猪蹄泛出了扑鼻的肉香,杨柳方才抬头道,“姐姐,弟弟我不擅长谋事断物,姐姐只管下令,我去执行便是,如果姐姐决心追随刘懿,那我便誓死保护刘懿安全。” 杨观累了,于是,她俏皮地深处素手,轻弹了一下杨柳额头,俏皮道,“我赌他成,你赌他败。咱们就赌这锅里的野猪蹄儿,拭目以待。如何?” “又赌?哎,姐姐冰雪聪明,有姐姐在,我哪次都没赢过姐姐,不赌不赌,睡觉去喽!”杨柳打了个哈欠,起身离开,“猪蹄就不吃了,有朝一日,你我姐弟若立下攀龙附凤之功,还差这荣华富贵不成?” 杨观深知其弟心思,回屋是真,困意是假,实则是想将四个野猪蹄都留给自己。 屋外又是月明星稀,塞北的冬夜总多了一份凄凉,杨观坐望窗外,喃喃自语,“其实,我更喜欢多年前的自己,她比我有胆量,比我遗憾少,比我懂得少,比我想得少!” 难道,这就是成长么? ...... 汉历341年,十二月八日,天地积寒,河封冻、路挂冰、鸟飞绝,这一天,世人谓之大雪。 这一天,长安城一纸诏书被嗔州墨氏一族的二公子,中散大夫墨德擘快马宣来,看到郡守府贴出的告示后,整个凌源,乃至整个华兴郡,都炸开了庙。 众人议论纷纷,均在猜测这个年十二岁、普通家世、仅有几分薄名的少年,究竟有何特别,竟能得到天子赏识、受此重任,从而一跃成为五郡平田令,与郡守大人平起平坐。 有些人觉得刘懿有个被天子引为知己的父亲,但在夏晴的暗箱操作下,刘懿去年北行的种种壮举,被流传在华兴郡的城县村屯,对刘懿鄙夷的风向瞬间改变,他们不由得赞叹一声:少年英豪,不得了啊! 世间万物皆走狗,唯有少年不可欺。 就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之际,一些‘墙头小草’已经开始闻风而动,前往望南楼和子归学堂递拜帖、送礼品、表忠心的,往来不绝,人情熟达的夏晴笑呵呵地婉言拒绝,刘权生则干脆闭馆歇业,选择在家窝冬。 刘懿自然不清楚这些,即使清楚,也懒得理会这种人情往事。 半个月忙碌,他已经准备充足、思虑妥当,取诏后,他即刻悄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