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在楚戈身上。
姜敏儿望着前面扒拉废墟的人,捋去脸上的雨水,揉揉眼,走近叫一声,“楚戈?”
楚戈以为听错了,猛然间转头,女孩脸色苍白,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看着他,丢下手里的杂草,跑到姜敏儿面前抓着她双臂左右检查,喃喃道:“幸好,幸好,幸好没事。”
姜敏儿能感受到楚戈双手在颤抖,精神也绷得极紧。
楚戈又问,“老赵一家呢?”
姜敏儿被楚戈一惊一乍的模样惊得不知作何反应,未曾见过一向冷静如冰的楚戈露出惊慌之色,木讷道:“在窑场。”
楚戈迅速恢复平静,“你们怎么会在窑场?”
昨晚后半夜,茅草屋漏雨越来越严重,狂风持续席卷,屋内响起咯吱咯吱声。
姜敏儿侧耳一听,像是从木柱发出来,观察发现木桩有轻微摇晃,最后与老赵再次确认,木桩已不牢固。
“孩他爹,咱们得离开这儿,”川嫂抱着赵文,望着随风晃动的屋顶,着急又担忧:“这大风大雨的,若是塌了,我们就死定了。”
老赵之前忙着接雨水、倒水,累出一身汗,此时更是急出满头汗,“三更半夜能去哪儿。”父母过世后,亲戚们嫌弃他穷,根本不想与他有往来。
“去窑场,”姜敏儿当机立断,“快,拿几件保暖衣物和吃的,”转身进屋抓起床上的被子,拿出来放进箩筐做简单防雨处理,又将干粮塞进去。
几人刚出门,身后草棚伙房咔哒一声,屋顶被掀起,木桩断裂,压在旁边的茅草房,大风一扫,茅草屋跟着倒塌。
狂风横扫下,隔壁邻居的草屋也不能幸免于难,好在人及时出来了,一伙人本能地聚在一起寻求安全感。
赵家村离窑场不远,顶着大风在暴雨中往山脚走,沿路陆续有人加入他们。
一夜风雨,天色微亮。
姜敏儿围着火炉,心底升起不安骤然加重,不顾赵老他们的阻拦,非要到山下瞧瞧。
“你的手……”
姜敏儿注意到楚戈被雨水浸泡发白起皱的双手有多处划伤,伤口早已泛白,而他身后的倒塌的草屋,已经被挖出一大片。
“先离开这儿,水位越来越高了,”水已经到小腿肚了,楚戈拉着姜敏儿出水面。
“救命……有人吗……救命……”
两人刚走一会,听到呼救声,循着声音来到一坍塌房屋前。
大雨中,滂沱的雨水冲刷妇人额间鲜血与身上的泥迹,她正吃力地抬着一根粗大的木桩,木桩上堆满泥水冲下的杂木、泥石,见到楚戈二人,大声央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楚戈立即过去接过妇人手里的木桩:“我来。”姜敏儿与妇人快速搬开上面的木头。
木桩非常沉,楚戈不知道这母亲撑了多久。
“少爷,”老赵忽然出现,跑过来帮忙抬木桩。
楚戈:“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敏姑娘,刚才听到救命声找过来的,”老赵使劲一抬,木桩稍微拉开与地面的距离,“少爷,我来,你去帮她们。”
楚戈担心小孩在下面太久有生命危险,叮嘱他:“你小心点。”
三人清理近一刻钟,小孩的头部终于露出来,微弱地叫着,“娘……”
妇人轻轻擦拭小孩脸上的泥巴,柔声安抚:“别怕,娘在。”
“少爷,快点儿,”老赵突然大喊,“雨水冲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