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寻芊摇摇曳曳地走过来,走过孟寻菱的身边时,孟寻菱朝她行了个礼,唤了一声“大姐”。
孟寻芊却目不斜视,径直朝明齐走去。
明知孟寻芊不会理会自己,但该有的规矩孟寻菱还是要守的,免得落了把柄在人手里,被人鸡蛋里挑骨头,日子不好过难受得却是自己。
在孟家的这些年,孟寻菱已经知道了如何扮弱求生,性子温厚本分,从不与人起冲突。
孟寻芊走到明齐跟前,眼神热络缱绻:“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明富来知会我一声?”
跟在明齐后头的小厮明富听了,只能讪讪的笑了笑。
明齐收起方才的窘迫,朝孟寻芊道:“也没多久,我母亲听说姨母最近有些咳嗽,便让我来看看,顺便带了些苍溪山的雪梨过来。”
孟寻芊一脸欣喜:“那苍溪山的雪梨我听说可是十分难得,每到秋季不过就产几百斤,得亏姨母,要不然母亲可享不了这口福。”
“不过就是些梨而已,倒不是什么稀罕物,大妹妹若是喜欢吃,回头我叫人再送一些过来。”
“那倒不必了,回头我若想吃了,便去找姨母要去,到时候表哥可得好好招待我。”孟寻芊一边说一边对明齐嗔笑。
明齐尚沉浸在方才孟寻菱对自己的恨意当中,和孟寻芊的回话完全出自于礼节性的本能:“那是自然,母亲见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明齐的母亲大宋氏和孟寻芊的母亲宋氏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自幼感情深厚,大宋氏见孟家这些年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也想凭着自己在平阳伯府的地位拉上自己的妹夫一把,有意想让明齐娶孟寻芊。
不过平阳伯相中的却是江宁陈家的嫡出三小姐,陈家是书香世家,富贵俱全,父兄皆在朝为官。
好在前世,经过大宋氏的努力,孟寻芊好歹还是嫁给了明齐,只是日后两人的日子过得实在是不好用言语来描述。
孟寻芊拉着明齐便要去宋氏的院子。
孟寻菱默默地转身,正准备回去,身后却飘来孟寻芊的不阴不阳的调调:“表哥在路上可得当心,某些人看着人畜无害,背地里却不知道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道那落水是这么好落的么?若不是自己有意,谁敢在海家的寿宴上去做那阴损的事情。”
“依大妹妹的意思,二妹妹落水?”明齐话没说完,却摆明了是信了孟寻芊的话。
孟寻菱听了,心里有些愤恨,却也只是顿了顿脚步,并不打算辩解,带着云桑回了院子。
回到院子后刚掩了院门,云桑有些气不过,脱口便来:“姑娘,大小姐这般污蔑您,您也不为自己说两句,您听她说的那是什么话?难不成姑娘还故意自己落水不成?还故意要在锦乡候世子跟前落水?谁不知道,这大半个京城,哪个姑娘家见到他不是绕着走的?”
孟寻菱虽没有实质的证据来证明这次落水是孟寻芊派人做的,但前世的今日,裴凉上门提亲时,就揭开了救她起来的人并不是沈琦本人,而是他身边的侍女。
所以前世,孟弘业才会不顾自己不懂感恩的名声,将她嫁给了裴凉。
通过这件事她至少能确定,沈琦为了娶她而撒下这个谎言,说明他是真心想娶她。
这一世,她想要嫁的也是沈琦,那么是否是沈琦本人救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不想为自己争辩,也是不想多添事端,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是谁推下水的,也便不那么重要了。
孟寻菱正准备安抚云桑两句,门外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是孟家嫡次女孟寻蔓身边的贴身侍女秋香。
随之便是疾走的脚步声。
一个身着粉红色绣菊衣衫的姑娘跑了进来。
姑娘十一二岁,长得和宋氏颇像,脸盘圆圆的,带有点婴儿肥,还未完全脱掉婴孩儿的稚气。
孟寻蔓是孟寻芊一母同胞的妹妹,和孟寻芊却完全不对付。
孟寻芊清高、娇贵,喜欢在孟寻蔓面前摆长姐架子,宋氏又不懂调和,觉得孟寻蔓鲁莽、性子太直,时时在长女面前说次女的不足,要她多向自己的长姐学习,导致孟寻蔓十分不喜欢自己的嫡亲长姐。
整个孟家又只有孟寻芊、孟寻菱和孟寻蔓这三个姑娘,所以孟寻蔓没事倒总喜欢跑来找孟寻菱玩。
孟寻菱话不多,看起来柔弱老实,还不多事,又时时会迎合着孟寻蔓说几句好听的话,所以孟寻蔓对自己的这个庶姐倒比自己的嫡亲长姐还亲热一些。
孟寻蔓小步跑到孟寻菱跟前,眼眸晶亮,神秘兮兮道:“二姐,我们家这两天可热闹了,昨天锦乡侯世子才请媒人来向你提亲,你猜猜今天谁又上门提亲来了?”
孟寻菱一听到“提亲”二字,心里一咯噔,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前世的今日,裴凉上门提亲,是因为在海家寿宴上看到了她,可这一世,孟寻菱已经在寿宴上完美地避开他了,连落水的地方都选在了湖边的另一侧,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见过裴凉,应该不会是他了吧?
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孟寻蔓见孟寻菱一脸错愕,得意之色瞬间溢满眉眼,她很满意自己给孟寻菱带来的“惊喜”。
孟寻蔓背着手腕,绕着厅堂继续故作深沉:“二姐,你可听说过手握重权的左军都督府都督定远侯?”
“裴凉?”孟寻菱幽幽接过话茬。
孟寻蔓频频点头回应,小脸露出钦佩之情:“对对,就是他。我听说他年纪轻轻,十五岁就上阵杀敌,十七岁就冲进敌营取了羯奴大将军的首级。”
“而且我还听说。”孟寻蔓将脑袋凑近孟寻菱,“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