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阳看着华琚苍白的面容,从怀里再次拿出一玉瓶,是曾经就给过华琚的玉瓶,是金乌火。
除此之外,她好像真的拿不出什么对华琚有用的东西。
她捏着玉瓶的手微微发白:“我所行之事甚是凶险,华琚神魂虚弱,面对危险时他也是不管不顾,不应该再在我身边。”
邬阳将玉瓶轻轻放进华琚的衣带里。
“这玉瓶放在他身侧有助于他的神魂恢复。”
青云看着这玉瓶中的金色火焰甚是眼熟:“我好似见过这奇特火焰,城主在邺都时总拿着一个这样的玉瓶发呆。”
邬阳微微一顿,她背过身。
“那也是我给的。”
青云将华琚伏在身上,他有些犹豫:“姑娘,有一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且说。”
“上一次我将城主带回邺都修养,他便气了许久,最终还是来了姑娘身边。这一次……”
“那便告诉他,是我主动将他扔下,让他不要再来。”
话音刚落,邬阳心口一滞,带出一片酸涩由心脏席卷身体各处。
她忍不住将手按在心口上。
就算是对感情这件事再迟钝,她也该反应过来,华琚这个人于她而言,是特殊的。
世上独一份的。
谭思思站到邬阳身侧,作为旁观者,她看到的更清晰些。
“邬姑娘,不再考虑一下吗?”
邬阳拿出熟悉的纸笔法器,兀自写下近来发生的事情。
失联许久,方叔很是担忧。
她分神回复:“我自己的性命我可以拿来赌,却不好意思拿别人的一同放在赌注里。小芙的脸我可能要继续用,这边可否行个方便?”
谭思思想起邬阳曾经不要命的模样,便不再提,只回答后者:“小芙的脸不过是我随便捏的,姑娘用着顺心用便是。”
邬阳落下最后一行字:“我将去启城天衍宗。”
残缺的家主令之间各有联结一块可指引另一块的方位,这是也是原文为数不多介绍的设定。她身上残缺的家主令指引的方向是启城天衍宗,便是下一块家主令碎片的方位。
邬阳将纸笔重新收好,她手中轻易捏起轻身术,辅以身法,漂浮在半空中。
“多谢。”
话音刚落,人已经从原地消失,只余下一点残影。
晋升金丹之后,她恢复灵力的速度快上不少,在如此费神的治疗之下,腹部的伤口也愈合了一半。
青云手中鬼气汇聚,鬼路再次出现,他伏着华琚踏入了鬼路,谭思思跟在身后。
谭思思在踏入鬼路的那一瞬有些迟疑:“真的就这样讲城主带回去了吗?”
青云没有回头:“那是个很难追逐的人。”·
——
天衍宗近来出了一件怪事。天衍宗不过是三流宗门,按理说宗门内的事不该引起这样大的轰动。
实在是这事太怪了些。
邬阳坐在一间茶铺里,穿着很是普通的浅色衣裙,配合着小芙的人,完美融入人群中。
隔壁是一桌子散修。
“你也是应召诊治的?”
“是也是也,你有所不知,我已经去过那天衍宗了,那宗主的徒儿,我看着是真真没有问题,那宗主硬要说他徒儿有问题,实在是怪的很。”
提问的那名散修倾身上前:“是他半年前去外头捡回来的徒儿吗?”
“对对对,就是那位。”
“那位是单单五灵根,却是天生道体,能随时随地入定那位?”
天生道体是最接近天道的体质,在卦术一门得天独厚,入定是修仙人百年也难得遇见一次的奇遇,能随时随地入定说明悟性极佳。
却是最差的五灵根。
邬阳抿了抿一口茶,继续去听。
“谁说不是啊,天衍宗宗主擅卦术,早早算到了这是他命定的徒儿,将人领回来也是一件佳事,七日前突然说他徒儿身有隐疾,广邀天下医修前去整治。
“这也没什么,怪就怪在,那么多人都去看了,没觉得他徒儿有病啊。道友我也劝你别去了,我怀疑是那天衍宗宗主疯魔了。”
“嘿,我本也不是什么医修,就是听着这事怪,想去瞧瞧热闹,道友也不必怀疑自己医术,说不定就是诳人的。”
“哎……”
邬阳没有再听,她将茶杯落在桌上,放下一枚下品灵石,随后起身往山上的天衍宗去。
她几个闪身消失在原地,人群中无一人察觉。
天衍宗的前身是一座道观,立于天元山的最高处,曾有天衍观的道人勘破天道一步化神闻名修仙界,从此广收弟子,天衍观变为天衍宗。
曾因此跻身一流的宗门。
只是那位道长在最平常的一天算破了天命身死道消,天衍宗便逐渐消失在人们视野。
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算出来的天命是什么,至今无人得知。
邬阳不动神色混入天衍宗山门前的人群中,若猜的不错,这些人都是慕名前来诊治的。
人群很是嘈杂,实在是天衍宗太匪夷所思了些,据说若是诊治成功,天衍宗宝物任人挑选,还能不计得失问宗主三个问题。
天衍宗宗主是那名道人亲传弟子,世上谁人没有执念?有的人为情,有的人为修为,也有的人只问一句想问一句前路在何处。
无论是问什么,三个问题的诱惑力也足够天下七成医修汇聚此处。
一名身着道袍的道人落在山门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