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能有何冤屈!”
“她是厉鬼。”姜落桐点到即止。
王妃沉默了。
静默片刻,姜落桐再次开口道:“你昏迷过去后她便被黑无常带走了,今晚便会接受判官的审讯,你的父母到时候肯定也会被带到堂上的,真相如何你晚上便可知晓。”
“什么意思?”王妃惊疑地看她。
“王妃想为父母讨回公道,可杀害他们的并非是人而是厉鬼,这事不归人间县衙管,判官怜你有孝心,准你旁听。”
“怎么旁听?”王妃一脸的不可置信。
姜落桐回她二字:“入梦。”
说完,姜落桐留下愣然的王妃,起身离开了房间,办完正事,她回到暂时落脚的小院。
黑夜无声无息地到来。
这一夜同前一夜一样,静得出奇,寂得诡异。
子时,宫府院中的灯笼与火烛便全数熄灭了,无论主人、客人还是下人……所有人皆沉入梦想。
一片混沌中,姜落桐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青烟弥漫的地方,透着几分熟悉的景物让她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于是她欣然接受了。
正欲向前迈步,旁边凭空多出来两个人,他们是李怀逸和江序秋。接着,王妃、县令和戚家夫妇也先后出现了。
“这是……”一无所知的县令惊愕到说不出话。
姜落桐含笑向他解释道:“把你们请到这里来只是想让你们旁听一场堂审罢了。”
听完她的话,县令面上更惊了,微张的嘴巴迟迟没有闭合。
戚家夫妇也是一样,两人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模样,姜落桐只好对他们说道:“是关于你们女儿的事。”
他们旁边的王妃只字不语,表情隐隐有些不安。
姜落桐无甚关心,她转了头,面朝地府大门,淡然地迈开了腿,由着门口的黑无常带她去罚恶司。
盏茶后一行人进入罚恶司,那长相粗犷的钟判官笑嘻嘻地朝姜落桐走来,问候道:“青玉神君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额……姜落桐原是来看戏的,没成想自己竟第一个被调侃了。
“神君不应该在天庭吗,怎的突然到人间了?”钟判官又问。
“历练历练。”姜落桐尴尬地说。怕再被问,她转移目光往别处看去,然后看见了六张惊讶的脸。
王妃、县令和戚家夫妇似乎是完全没想到她的身份,愣在了当场,李怀逸和江序秋则略有不同,尤其是李怀逸,他那表情显然再说你又骗了我。
姜落桐只当没看见,她一句话把话题拉到了正题上:“判官大人,我们快些开始吧。”
“好。”钟判官点头,随即离开他们坐到了堂上。
披头散发身穿红衣的女厉鬼和两位衣着富贵的中年鬼被押了上来。
钟判官一拍惊堂木,对着红衣女鬼道:“戚静初,你害了两条人命你可知罪!
“民女知罪,可他们罪有应得。”
“哦?”判官饶有兴味道,“你且说说。”
那厉鬼闻言便开始叙述起来:“民女六年前嫁入宫家,与丈夫相敬如宾,不料丈夫在三年前因公殉职了。”
“自从丈夫死后,我在宫家变得举步维艰,我的婆母对我管教越发严厉,她不允许我与男子有所接触,即便我与他们并无龌龊关系,我出门被别人看了一眼她转头就责骂我,就算是同府中的家丁交代事务,她也总警惕地盯着我,好像我偷情了一样。”
“因为一些小错,有时我会被罚跪祠堂,有时会受戒尺鞭打,这三年我受尽了侮辱。”
“前几月,我母亲来府中看我,我心中苦闷郁结,谈心时便忍不住同她说了这些事,母亲听后大惊,她思索再三,提议我离开宫府。”
“一开始我否决了母亲的提议,觉得那样对不起死去的丈夫,可是我的婆母却丝毫不体谅我,她的行为变本加厉了,对我的挑剔更甚从前,我实在无法忍受,终于决定听从母亲的建议。”
“于是,当我母亲再来探望我时我便说了心中的想法,母亲高兴我能想通,回家以后她与父亲商议,没过多久他们来到宫家,与我的公婆坐在一起商谈。”
“晚上,在我父母离开后婆母来到我院中,她说她已经与我父母达成了共识,我若要离开便离开吧,我很高兴,想着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说到这里,女鬼的声音变低,随即又陡然变得尖利起来,她指着那跪在堂下的另外两只鬼道:“可他们不过是骗我罢了!”
“第二晚上,睡前我去给公婆请安,碰巧听见他们正在屋中交谈,我原是想等着他们说完了再进屋,却听到他们在说自己的事,于是我便听了。”
“我听见她说——”女鬼指向老妇人道,“她问公公该怎么办,她说不能让我就这么走了,要是日后我再嫁了,宫府的脸还往哪里搁。”
“公公也附和,说的确不能让我走,女儿的王妃之位才刚刚扶正,断不能让我坏了他们宫家的名声,他说若我执意要走,便解决了我。”
“听见这些话,我当时心中大骇,不由惊得后退了两步,便不小心碰到了花盆,发出了声响,公婆闻声从书房里出来,他们看见了我,那一刻我被吓得动弹不得。”
“公公露出阴恻恻的笑容看着我,问我刚刚的话是否都听到了,我不敢答,突然他大跨步朝我走来,我当时害怕极了,连忙拔腿就跑,可是我穿着曳地裙,体力又不及公公,没多久便被他抓到了。”
“我站在池塘边前进不了后退不得,一时间孤立无援,公公却只是看着我笑,然后他走上前一步,伸手用力推我,我反抗不过,最终被推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