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许成精化形,我的身体也已经达到了吸收的极限,这东西对我早没用了。”
这不是在安慰姜如真,而是事实。
所以早在二十年前建国后,大柳树就停止了凝练日月精华的行为,这仅存的一滴也是之前攒下的。
不然哪怕他再大方,也不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随手送出去。
况且——
大柳树看了姜如真一眼,这丫头可真好看啊,是他这么活了这么大岁数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小丫头。
给漂亮小丫头送点见面礼有毛病吗?
没毛病!
“谢谢。”姜如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它才好。虽然不清楚这东西具体有什么用,可听大柳树的话音,显然对身体大有益处。
“不谢不谢。”大柳树枝丫摇摆,轻轻将她往后推了推,“回去吧,别忘了明天来浇水。”
姜如真直到回到屋子里都没回过神来,这一早上发生了太多事,她还没完全消化。
姜如真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坐到灶台下,边点火边思索着以后应该怎么做。
首先要打水灌溉大柳树,人家送了她一滴日月精华,她再怎么也要回报一二。
其次是那片小葱,她要搞清楚自己接收到的那道意念是怎么回事……
正琢磨着,身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那痛从内而外,仿若一只大手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搅和得姜如真五脏六腑几乎要炸开。
她脸色惨白,冷汗滚滚而下,死死抠着灶台的手指用力到指甲外翻都没发觉。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昨天撞树时不小心撞到了内脏?
内脏被伤可不是什么小事,一不小心是会死人的。
关键时刻,求生的意志占了上风。姜如真大口大口地喘息,扶着灶台踉踉跄跄站起来,正要跑出去叫人,目光不小心瞄到指尖时却骤然一顿。
只见刚刚不小心被掀翻的指甲,正在一点点自我修复,上面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下面却已经长好。
新长出来的半片指甲形状完美,泛着淡粉的珠光色,任谁见了都得说一声漂亮。
与此同时,她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渗着一种黏糊糊的、灰黑色的东西。
电光火石间,姜如真明白了。
原来大柳树说的对身体有好处是指这个。
托那份未来记忆的福,姜如真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叫洗精伐髓。
绝大多数人渴求一辈子都盼不来的机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在了自己头上。
按理说是该高兴,可是太疼了。
姜如真不管不顾地靠在灶台上,忍受着这股深入骨髓的痛苦,苦中作乐地想。
本来不打算去挑水,如今自己这个样子不去也不行了,不好好洗一顿会把大家恶心死吧……
时间仿佛按了拉长键,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姜如真几乎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身上的疼痛终于慢慢消失。
她没有第一时间起来,而是缓了一会儿,确认真的结束后才直起身。
这一站起来,她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身体轻盈得仿佛感受不到重量,再没了那种虚弱的感觉。视线也比往日清晰许多,甚至能看到墙角那棵悄悄冒出芽的小草。
不愧是日月精华。
姜如真感叹,自己这人情还真是欠大了。
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头顶,再墨迹下去就要下工了。姜如真不敢耽搁,刮干净水缸里最后一点水,打肥皂将露在外面的皮肤狠狠搓洗了一番。
那黑灰色的东西应该是这些年来累积在身体里的杂质,油乎乎的特别难洗,姜如真最后也没完全弄干净。
只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万一有人回来了这个澡就洗不成了,匆匆关好门挑着水桶去了村口。
日月精华虽然彻底清除了她体内的污秽,却没能让她的力气变大。姜如真吃力地将水桶从井里提出来,甩了甩被勒得红肿的手掌,站在原地缓了口气,挑起扁担往知青点走。
她没敢打满桶,力气太小挑不动,只打了多半桶。饶是这样,将将走了三分之一也累得满头大汗。
姜如真呼哧呼哧喘着气,侧头往右肩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被扁担压的地方疼得厉害。
不至于这么脆弱吧?姜如真心里疑惑,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隐蔽的地方看看,脚下一个不留神,踩在了一截断木上,整个人一滑,瞬间朝前栽去。
乡下的土路凹凸不平,上面还有碎石子,要是真这么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姜如真惊恐地抓住扁担,努力想要稳住身形。然而她的身体早失了平衡,根本无济于事。
眼看着马上要砸到地面上了,姜如真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剧痛的到来。千钧一发之际,手臂忽然被抓住。
一股大力拽着她用力往前一拉——
下一秒,姜如真直直地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扁担掉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水哗啦啦撒了满地。姜如真本能地伸出手,紧紧抱住了身前的人。
正心有余悸地喘息着,头顶忽然传来熟悉的轻笑,紧接着是一道戏谑的男声:“两天不见而已,倒也不必这么热情。”
姜如真身体一僵,仿佛被烫到一样,瞬间弹开半米远。
狭窄的乡间小路上,小草刚刚冒头,给褐色的泥土铺上了一层浅浅的绿。迎春花也悄无声息地抽了条,枝头一点花苞迎风招展。
男人站在花丛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身形高挑挺拔,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