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垃圾想什么啊!倒了一碟醋后转身就要回去,想想又觉得不对。
皱眉使劲掸了掸刚刚撞过沈明言的肩膀,说了声:“晦气!”这才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晦气的沈明言:“……”
晦气旁边的钱峰张伟业:“……”
姜如真没管自己这一行为对其他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美美吃了顿饺子,当天下午连着晚上好好睡了一觉,把精神养得足足的,第二天早上便起来跟其他人一起上工了。
她头上的伤确实挺严重,按照寻常情况,哪怕不养十天半个月,也要卧床休息三五天。但这不是有日月精华么,不但将她身体调整到了最佳状态,还修复了所有暗伤。
毫不夸张的讲,姜如真现在说一句百病全消也不为过。
既然如此干脆起来上工算了,正好她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异能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植物遍地,显然比光秃秃的知青院更好操作。
女知青都是住在一起的,姜如真的动作瞒不过她们。
其他人惊诧之余,又有些嗤之以鼻。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谁不知道姜如真是什么人啊。愚蠢、脑子不好使还爱掐尖要强。她能忽然转性好好上工?明显不可能!
肯定是想要继续去地里纠缠沈明言。
有这样的同伴真是给她们丢人!
几个女知青神情鄙薄地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立马离姜如真远远的,仿佛她身上带了什么病毒一般,靠近就会传染。
唯有女知青的负责人王红艳踟蹰片刻,走了过来:“姜知青,你身体好了吗?大队长说你可以歇几天的。”
她是最早下乡的那批知青,今年已经三十多了,跟新知青差了十多岁,几乎是两辈人了。所以对姜如真始终有种大姐姐的包容。
姜如真没想到知青点会有人主动跟她搭话,怔了一下才道:“没事,我好得差不多了,春耕时候不好请太多假的。”
说完,冲王红艳笑了笑。
她正在洗脸,睫毛湿漉漉的。眼眸黑亮干净,头发沾了水软趴趴地贴在额上,肤白脸嫩。笑起来眼睛弯弯,有种小动物的温软与可爱,瞬间便击中了王红艳的那颗姨母心。
多好的小妹子啊,果然,知青点之前的传言不可信!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没错儿!
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没错儿!
什么资本家大小姐做派、不自尊自爱都是屁!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分明是社会主义新女人新风尚!
她捂着胸口,好容易忍住上手撸一把的冲动,语气温和了不知道多少度:“再忙也不能让你带病下地,累坏了怎么办。你是不是怕其他人有意见?别担心,我会让大队长跟他们说清楚的。”
姜如真之前一心扑在沈明言身上,对女知青这边的负责人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如今乍一接触,忽然发现王红艳人其实挺不错的。
“没事的,红艳姐。”姜如真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水珠,拧开雪花膏挖了一指头,“我好得差不多了,干点轻省活没问题。”
“你怎么那么实诚。”王红艳感叹了一句,想了想拉着她的手道,“那你等下跟我一起吧,我虽然干不了两人份的活,但多少也能照应你几分。”
这次姜如真没拒绝,人是群居动物,她一个人单打独斗的不是长久之计,有个朋友会好很多:“好。”
把手里的雪花膏递过去:“红艳姐,你要不要涂一点?”
东北的春天虽然太阳不大,但是风烈。最大的时候几乎能把头盖骨掀翻,更不用说区区皮肤了。
王红艳的雪花膏前段时间用完了,一直没倒出空去买。这几天皮肤干疼得厉害,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下也不矫情:“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先借你的用用,等下周去供销社买了就还你。”
“没事。”姜如真不在意这点东西,小手一挥,大方道,“你尽管用,我还有一盒。”
王红艳噗嗤一声笑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小姜知青人可真有意思。
女人的友谊总是来得很快,一起分享了化妆品后,两人之间熟稔了不少。吃了顿清汤寡水的早饭勉强填饱肚子,手挽着手去了地里。
一路上,姜如真留意了下。
发现她几乎能感受到所有植物的状态,渴了、饿了、缺阳光了,根本不用细想,打眼略扫一下就知道了。
但要是像跟大柳树一样,能聊天能交流却一个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姜如真倒是松了口气,这样就好。要是时时刻刻都能听到植物们在耳边叽叽喳喳,那脑子还不炸掉。
春耕关系着生产队一年的口粮,因此大家上工都很积极。点齐了人后,大队长拿着哨子站在地头开始分配活计。
力气大的男人去垄地,女人有的去刨坑,有的去拔草。姜如真和王红艳则被分去了撒种子。
“撒种子也是门技术活,不能多也不能少,”王红艳挽起袖子,带着姜如真往放种子的地方走去,“待会儿你先看我操作,弄明白了再上手试。”
姜如真乖巧答应:“好。”
反正种地的活儿她一窍不通,听王红艳的就对了。
王红艳撕开封好的麻袋口,抓了把种子,给姜如真讲其中的门道:“一次约莫撒三四粒,刚开始可能会抓不准,干长了就有准头了。千万别糊弄,宁肯慢点也不能太多或太少,不然长不出好苗。”
姜如真点头,正要说点什么,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尖尖细细的嗤笑声:“别费劲啦,撒三四粒也长不出好苗。”
姜如真豁然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