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手指落在身侧跪着的陆洲下颌微微用力,半开玩笑道:“说起来,若陆大人是个男子,这幅容貌当称国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秀莲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波动,别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自家孙子这副容貌是极好的,若是太女当真有心......
“殿下说笑了。”陆洲侧开头颅冷声道。
肖情也不介意,示意几人起身后看着陆秀莲道:“今日多谢老夫人款待,陆大人事务繁忙,孤也不好过多打扰,只好下次再约陆大人游玩,还望老夫人不要见怪。”
“怎么会见怪,老身巴不得与太女殿下多多来往呢。”陆秀莲存了心思,此时看着陆孙子这张冷脸也没了平日里的不顺,她拉着陆洲的手,笑着道:
“洲儿自幼孤僻,少与人来往,能得殿下赏识是他的福气,以后我定让他多多去拜见殿下。”
“好,孤等着。”肖情看了陆洲一眼,笑着应下了。
从陆府出来,肖情脸上的笑意退下,朝着迎上来的景暇道:“去查一下陆家什么情况。”
陆洲身为柳朝并肩王,摄政辅臣,几乎是万人之上,然而在陆家,一介小辈都敢对他的命令无动于衷,这陆家或许没那么简单。
“是。”
二皇子府。
二皇子肖尘听了属下来报,手中茶盏“哐啷”一声置于地上,“好你个陆洲,简直胆大包天!想要脚踏两条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跪在下方的侍从瑟瑟发抖不敢动作。
“落恒,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他脸上的气愤未消,想着平日里陆洲那副不卑不亢的姿态脸色就很是难看,若非多年相互扶持的情谊他早就忍不下去了,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男人,竟敢脚踏两只船勾搭他皇姐。
朝秦暮楚心猿意马,当他是死的不成?
二皇子府不比太女府中辉煌,却也处处都透出雅致精心,陆洲一丝不苟的穿过回廊,宽敞的大殿就出现在眼前。
“陆大人请在此稍后,我们殿下说……”落恒眸光平静的看着前方,“请您自省。”
为人端方,又是朝中重臣的摄政王,何人敢如此对待,也就只有他们殿下了,落恒心里畅快。
陆洲看了他一眼,在殿外直直的跪了下去。
“臣有错,甘愿受罚。”
与太女过从甚密本就是不妥的,让二皇子因此心生不满,他必须以身受过才能彻底消弭两人的隔阂。
落恒冷笑一声,示意守在一旁的侍从动手。
地上铺满了细碎的石子,均受自二皇子的命令,膝盖上传来刺骨的疼痛,肩膀被人死死的压住以增重量。
殿中,二皇子听着殿外传出的声音,等上来禀报的侍从说完,冷哼一声放下手中酒杯从女子怀中起身。
“算他识相,就让他跪着吧。”
“这……殿下,那可是并肩王陆大人,朝堂之上统领群臣,若是传出他在殿下这里受辱,这可如何是好?”
在他身侧仰坐的是一名容貌倾城的女子,语气随意轻快的开口劝了一句。
听了这话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斟了酒朝着女子口中喂去。
“本殿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只是本殿的一条狗。”
看着女子喝完了他手中的酒,他脸上露出笑意,“等我当上天子,玉儿你就是本殿的后妃。”
女子笑了一下,抬眸朝着身前菜肴示意,口中却道:“听闻外界传言,陆大人对您情根深种,因此才会屡屡出入二皇子府,却不知……哈哈,还是皇子殿下高明。”
被人这般支使二皇子也不生气,执箸夹了菜肴喂过去,他身份尊贵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不敬,但谁又知道他就喜欢古玉这一款。
“他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外面那些傻子才信了这话,不过也幸好有这样的传言,情爱由己,外人只当他自己甘愿屈服在我的衣摆之下,谁又能怪罪到我的身上?”
“殿下果真高明。”
从大殿出来,已时过正午,乌云遮蔽冷风呼啸,她不停一步的从陆洲身侧走过,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才回头去看。
“备水,我要沐浴。”
古玉端坐于书案之前,借口支开了身边的所有人,笔端成小字落于纸上,她快去写完,起身打开窗招来信鸽。
太女府。
用过午饭的肖情漫不经心的打开信鸽传来的字条,她眉毛一挑,“摆驾二皇子府。”
冬日的冷风穿堂而过,大殿之外跪着的挺拔身影却未曾挪动分毫。
惩戒并不算轻,他不是没有痛觉,落于皮肉嵌入骨髓让他拧紧了眉头。
二皇子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子,他是一个封建教条下的男子,身为皇子,也不够大气宽和,时常对他也会有一些嫉妒不满的情绪。
只是如今他已是最佳选择,余下皇子不是年龄太小就是已经和亲远去,只有二皇子,出自于皇贵君腹中,身份尊贵。
行为虽荒唐了些,但只要事情过去了,他也不是个记仇的性子。
“多久了?”
“回殿下,已经两个时辰了。”
肖愉喝上一口酒,脸上的怒色已经消失干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旁的侍从连忙过来搀扶。
大殿外,陆洲哪怕是跪着也是背脊挺直不失风度,肖愉神色复杂的看着前方之人。
当年,他在所有皇女皇子中学业最好,他以为这样母皇就会把目光从皇姐身上移开,然而不论他怎么努力,永远都无法超越她在母皇心中的地位。
后来他干脆自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