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竟不知,这生气时的陆大人也有别样风采,你别停,再说两句,孤喜欢听你说话。”
肖情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睛里似乎能透出光亮来,陆洲移开视线,后脑勺靠在马车边缘处,下颌抬起,露出好看的喉结,他闭上眼睛,独自消化这闷气。
与女子不同,男子的喉结明显,通常都是遮在衣襟里,非妻主不能肆意观看抚摸。
但他如今还是一身女子装扮,这喉结露在外面,平日里无人注意,此时他后仰头颅,越发明显。
“咳咳,陆大人,在女子面前你还是注意一下吧。”肖情忽然间脸上有些热,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些画册之中的场景。
陆洲顿了一下,睁开眼来,看着肖情落在他衣襟处的视线,这才觉得不妥。
“臣无此意,殿下多虑了。”
肖情撩开窗帘,目光投向马车外面,她觉得要是再继续盯着陆洲调戏,她可能要引火烧身了。
方才她竟然想把那喉结纳入口中轻舔,当真是荒唐!
她堂堂太女殿下,总不能做那强抢民男之事。
出了京城,一路上都是山清水秀,此次出行,他们选择微服私访,便是要私下查明青州府实情。
青州府距离京城数百里,算不得远,一路走陆路再转水路,十日左右可到,这年的年节也在路上过去了。
在靠近青州地界时,辗转到一搜商船之上,因银钱充足分得一人一间房。
“眼看就要到青州了,我们需得伪装一番,你看。”
肖情把人唤来,陆洲视线下移,出现在眼前的是青州这边流行的男子款式衣服。
“你既叫了我声妻主,不如此番我们就扮作妻夫,也可避人耳目。”
陆洲看着那道颜色明亮的衣服,视线落在肖情兴致高涨的脸上,“殿下确定是为了避人耳目而非一己私欲?”
“几位,船即将靠岸,你们从岸边下去,朝北再走十里地也就到青州府城了。”
“多谢船家。”
肖情送走船家,看着从屏风后走出的男子,一派青州小意的情调,一身青绿色衣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衣袖敞开,没了以往不可亲近的气势,看上去倒像是个清冷又贤惠的小夫郎。
“好看,我家夫郎就是不可小觑。”肖情抱臂观看,眼中不少惊艳,此时她也换上了青州流行的女子服饰,恣意风流,手中一柄折扇,更显纨绔浪□□的模样。
“下船,出发青州。”
此次出行,明面上她只带了景暇随往,陆洲也只带了夙鸣,他们此番微服私访,主要是为了查清事实,收集罪证,不需如何高调,实则还有人暗中跟着,只是轻易不可暴露。
因此扮作寻常妻夫,照着青州的习惯来,也是理所当然。
青州城外,有南来北往的行人停在茶水摊前驻足,冬日的青州不似京城那般冷,肖情从马车上下来,朝着摊贩道:“上些茶水来。”
陆洲一身男子装扮从马车上下来,周围的喝茶客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眸中闪过惊艳蠢蠢欲动。
天下好看的男子不知凡几,青州更甚,然而他的眸中有着多数男子都没有的东西,其他人不知道,但肖情却知道,他身居高位多年,一身傲骨难折,然而他看待所有人的目光却都是平等的——平等的瞧不起所有人。
他把所有人都放在一个相同的规则中来审视,不会因为一人是男子而小瞧,也不会因为一人是女子而避嫌高看。
他眸光平淡,带着些若有似无的疏离之感,为他整个人都添了几分清冷之气。
“夫郎,快来这边坐,好不容易出趟门,可真累啊。”肖情叫好茶水察觉周围人的视线,朝着陆洲招呼道。
这时坐在茶肆内的众人才发现,原来这是个有妻主的男子。
听着这个称呼,陆洲咬着牙走过去,看着肖情熟络的眼神,声音从齿缝中挤出,“差不多就行了。”
“姑娘,这是您家夫郎啊,您可真是好福气,夫郎样貌身段都这样好,两位一看就是新婚燕尔,祝两位百年好合。”店小二凑上来倒茶,口中赞赏的话脱口而出。
肖情看着陆洲越发难看的脸色大笑出声,手中一块碎银子丢过去,“赏你的。”
“哎哟,谢谢姑娘。”店小二得了银子脸色笑成了花,视线在陆洲脸上转了转,她凑到肖情身边道,“我看姑娘面善,似是外地来的,与姑娘提个醒,贵夫郎的面容还是遮一遮的好。”
“哦?”肖情与陆洲对视一眼,问道:“怎么说?”
“咱们青州府出美人姑娘是知道的,若只是寻常姿色便罢,像贵夫郎这种......容易被上报。”
原来,青州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青州府地界内,只要有样貌格外出众的男子,见了都要上报,既能得赏钱,也能交好官爷,而被上报的男子,容易被选上大祭,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终究竟去了何妨,总之大祭过后就都不见了。
民间传言是被上天收了,然而实际上谁也说不好。
“我听说你们这里的官老爷有些……昏聩?”肖情凑近了低声打听道。
“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官老爷可是个大好人,修桥铺路救济灾民,鸡鸣狗盗之事都没有,我们青州府甚至可以夜不闭户。”
店小二一听这个来了点气性,似是见不得人说官老爷不好,高声反驳道。
“对啊,咱们柳大人可是难得的好官,你这姑娘可不能乱说话。”
周围一片附和之声。
肖情眨了眨眼,坐满了几乎一整个茶肆的女子,无一不在赞扬知府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