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马车上,一个锦盒摆在了陆洲的眼前,他眼眸微抬,看向对面之人。
“只要公子不乱说话,这锦盒中的银票都是公子的,必要时候主人也会帮助公子成为太女府中的头一人。”
锦盒打开,整整齐齐十几张银钱,一张千两面额,也就是一万多两的银票买他封口。
当真是大手笔。
陆洲合上锦盒放在身侧,闭眼假寐。
守着的人见状,只当他是答应了。
当肖情得知人已找到,且马上就到时,刚躺下的人一个翻身就和衣起身了。
陈霜与陆洲等在门外,看着那张清冷俊逸的脸,陈霜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太女殿下的人,只是不知为何竟感觉有几分熟悉……
“洲儿,当真是你,你可算是回来了,以后莫要再淘气了,你看这次若不是陈大人,还不知要如何呢!”
看着大门一开便戏精似的拉着他手夸张言语的女子,陆洲眉骨跳了跳,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知道了。”
肖情与他视线对上,自然看出了他的艰难隐忍,忍俊不禁的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才看向陈霜。
“今日果真是麻烦陈大人了,竟不知陈大人速度如此之快,这昨日才找人今日便把人带来了,陈大人果真好手段。”
陈霜脸上笑容一僵,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肖情脸上的神情,才堆笑道:“为殿下办事,岂敢不尽心,殿下谬赞。”
肖情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色,陈霜便识趣的离开,临走之前还看了陆洲一眼,神色莫名。
“怎么样,可有受伤?”
人一走,肖情便拉着绿洲的胳膊左右查看,这几日可把她担心坏了。
女子眸中的关切不似作假,绿洲淡声道:“无碍,先进屋。”
他大手攥住女子手腕,视线警惕的看向外面,又把门关上。
屋内,肖情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眼珠转了转有些迟疑道:“这是我的卧房啊陆洲……”
“嘘,你看。”因防止隔墙有耳,陆洲单指放在唇间示意,同时把怀中藏着的名录拿了出来。
“陈霜豢养男子以谋私利,勾结权贵鱼肉百姓的证据都在其中,此地不宜久留,你先看,我去唤夙鸣,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青州。”
虽然他觉得以陈霜的胆子不一定敢弑君,但证据在他们手中,若想要把她绳之以法,就必须离开这里。
陈府,深夜有人造访,原是天极庄的红娘在陆洲走后发现密室失窃,几番查找,最大嫌疑人竟是已经下山的陆洲。
她紧赶慢赶来到陈府,亲自与陈霜道明一切,陈霜听闻眉头顿时紧锁,“他一个太女府的小郎,偷了我的账册又有何用,莫非想要借机敲诈?”
她神色阴沉,却并未动气,顶多觉得这陆洲不识相,她分明已经给了他几千两的银票,怪道他没什么反应,原来是看过她的账册知晓其中利润,看不上那些小钱了。
“大人,那陆洲绝不简单,不可轻视。”
时下女人多轻视于男子,然而她是切切实实每日与那些男子打交道的,有的时候一个男子在后院所能发挥的重量绝不低于一个女人,所以她不会小瞧任何人。
更可况,她那密室隐秘,能逃过所有人的视线拿到账册再全身而退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觉得可能就是主人的人过来传话时给了他机会,但是这话却不能明着和主人说。
“我知道了,你也忙了这么久,今日就在府上歇下吧,我会安排人伺候你。”
陈霜从不亏待自己人,他挥手着人出去后叫来了自己的亲信进来。
“年后祁县的银子怎么还没送过来?”
既然要让太女府那小郎闭嘴,少不得要多些花费打点,她手头能用的银子不多,自然盘算起下面的孝敬了,每月青州府下各个县城便会送上孝敬,如今就差祁县了。
“主人,祁县那边刚刚传来的消息,太女殿下到祁县并查了独子税相关的账目,如今祁县已经全然被控制起来了!”
跪在下方之人递上手书,这是留在祁县的死士拼死带回来的。
陈霜一愣,迅速拿起来拿来查看。
太女竟然早就知道此事!
大难临头了!
他跌坐在地上,这么说来那小郎手里的东西也是太女授意拿的,若是让太女带着东西回京,他的官做到头了不说,便是这条小命只怕也难保。
“大人……”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脑海飞速运转,眼中的惊魂未定未收,身子已经极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人……”
看着陈霜拿起房中的长剑,下方之人一惊,那可是太女。
“太女又如何,挡了我的路那也得死,正好可助……”
“集合所有府兵听我调度!”
府衙驿站外重重包围,陈霜站在众人身后看着战战兢兢迎接上来的役卒。
“太女可在里面?”
问这话时她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意,让驿卒都吓了一跳,颤着声音道:“刚才有两人找了过来,太女殿下趁夜离开了。”
“什么!”陈霜凌厉的目光看向驿卒,“她去了哪个方向?”
“城,城楼……”
夜色浓郁,肖情在陆洲与暗卫的护送下悄然出城,就在一个时辰前,两名暗卫到来,说明了祁县跑出来的死士她们没有追上,如今已经重伤进了陈府,她立觉不妙,与陆洲连夜出城。
果然,刚出城没多久,身后就传来厚重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