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在犹豫。
他的唇边缘线绷紧,泄露出他微绷的情绪,他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所以他在想他究竟要不要出口。
“朕想要这天下任何一人,都可以。”
皇上和傅北虽说一起长大,可他到底出身皇族,有着皇室威严霸道的血脉,语气狂妄,话语间权势如惊涛骇浪压迫而去。
傅北没作声,抬眸定定看着皇上,深邃的眸子泛出探究的深意,仔细辨别他话语真假。
几息过去,他唇角微抿。
或许皇上并未彻底上心,可他对茶娘是真有想法,于他而言,不过就是多一个人罢了。
想明白后,傅北眉心紧锁,本能地抗拒不同意。
皇上没询问他的意见,可从傅北的眼角眉梢都能品出,他震耳欲聋的不赞同。
比起茶娘,他更有兴致的是逗弄傅北。
他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朕记得你一向对女子之事避之不谈,如今对茶娘也能说上几句了?”
傅北剐他,只觉皇上无聊。
这是一回事吗?
皇上的话语坠落在地无人回应,他却像不怕被冷落似的,继续找事:“不过就是个女人,傅尚书不会不同意吧?”
闻及此,傅北眉心肉眼可见地蹙了下,皇上话语中的内涵意味太过浓郁,让他睁不开眼。
他敛敛眸,声线沉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一如往常,“花盛放在枝头的时候最美,皇上要想观赏更久,就不要轻易折下。”
他话语说得隐晦,可其中要表达的意思又极为明确。
皇上看了他眼,又勾了下唇角,这下再度考虑茶娘之事。
他本来也不过随意提一嘴,倒没真非得把人留在宫内,就是突然起了这么个念头,见傅北反应大才来了兴致,玩笑了几句。
他认可傅北的话。
细想茶娘的心性,当初要她进宫参与筹备宫宴都极其不愿,更别提常驻宫中了,她这人没有欲.望,他不愿意勉强他人。
这个念头就这么被放下了。
傅北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圣上几眼,见他是真的歇了心思,眸中彻底没了想法,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不清楚自己才庆幸什么,只觉得茶娘那样自由的灵魂不该拘泥于深宫这一方小小天地。
她应该是轻盈的白鸽,是不加束缚的自由。
之后,两人像是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就着最近朝中局势,两人商量着各项事务,时间一晃而过。
再一抬头,天色昏暗,与白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光景。
云朵低矮像是遮挡了天地间的光线,月亮悄然爬上,探头探脑守护人间。
两人认真谈事,甚至没注意到一旁被点燃的油灯,皇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勾了勾嘴角,和傅北在一起谈事就是畅快。
他从座位上起身,不管不顾的伸了个巨大的懒腰,将身体四肢往各个方向上拉,脑袋左右歪了歪,骨头发出咔咔响声。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傅北:?
“都不解决我的晚膳问题?”
皇上被他的理直气壮噎到,一口气上来差点上不去,这偌大的天下也就傅北斗胆这般和他说话了。
他没好气地挥手,“滚滚滚,别让朕再看到你心烦!”
傅北真就利落的转身,甩给皇上一个干脆的背影。
皇上:……
傅北怕不是就等着他这句呢吧?
忙碌了一下午,傅北的肚子传来阵阵饥饿感,脚下出宫的速度更快了些。
忽而,他想到了在尚食局的那位,不知适应的如何了。
这个点……他仰头望了眼昏暗的天色,应当已经出宫了吧?
他脚下步伐更快了些。
宫门口,此时除了守卫的禁卫军空无一人。
傅北脚步微微顿了下,继而朝傅府的方向走,到了交叉路口,忽而他又变了方向,前面便是朝前路。
已是用晚膳的时间,家家户户炊烟袅袅,人间烟火气喷薄涌出。
傅北目光右移,快步走向小食肆。
这会儿的小食肆正是生意最为红火的饭点,一眼望去座无虚席,不过傅北长腿阔步没在担心的。
胡娇娇正忙得焦头烂额,可一转头瞧见傅尚书,浑身上下所有的消极怠工都不见了,堆起一脸笑朝他迎去。
“傅尚书来啦,楼上请。”
小食肆生意在蹴鞠赛之后更上一层楼,尤其是楼上雅间的预定更是火爆,不过刚好,前一批客人刚走,腾出了一间。
傅北颔首,跟着胡娇娇往楼上走,依旧无言。
胡娇娇叽叽喳喳,话落不到地上,“快过年了,食肆生意越来越好,下回傅尚书来指不定就没空位了。”
傅北:“恩。”
胡娇娇:……
“实在不行去对面茶肆借个位置也行,那是我小姐妹开的。”
她说得轻松,好像这事她已经敲定了一样。
傅北好笑,面上不动声色,语调微扬的发了个“哦”的音。
胡娇娇走过楼梯转角,笑吟吟地回头看傅尚书,肯定地点点头,“我说真的,我会给茶娘银子当租赁费!”
傅北没再说话。
走进雅间后,胡娇娇也不问他要吃什么,直接按老规矩给他上。
傅北没在桌前落座,径直走向窗户,一把推开。
一股凛冽刺骨的冬风强势刮入,胡娇娇身上温度被掠夺,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