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留。”
他偷瞄了纪枝一眼，发现她只是闭上眼睛，并没有动作，继续道：“红柳应该不是去寻了毒，她的家族常年扎根在暗河处，体内吸收水分，水里有雪石冰晶，所以自身便带了毒素，而花苞化去柳叶，那毒，便转移到了你的身上。所幸，你中毒不深，我喂了你些花露，现下已经好了。”
“那为何红柳无事？”纪枝稳住情绪，睁开眼睛问道。
时仁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是因为，赤白沙漠里，有上古的一瓣灵心。”姜尧语出惊人，他只看见纪枝神色微微有变，却不知她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手指在被子里暗中攥得死紧。
“你是说……”纪枝极力压抑住心底的颤动，声音里伴随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八瓣灵心中的一瓣：水灵心。水灵心会压制雪石的毒性，柳妖们世代守护着，这也是为什么楼兰虽小，却难以攻破，因为所有有企图的人，都拿暗河没办法。”姜尧走上前来，将手里的茶杯递给纪枝，后便负手立着，眉头微皱。
“所以戚泽偷了水灵心？”她从床上坐起来，心道不好，本来要寻的东西，竟让人捷足先登了。
“没有，他拿不走，但是也差不多，他给红柳的糕点里，参杂了点别的东西。红柳沉睡时，他取了红柳的心头血，让灵心对他也认了主。”姜尧像是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没有带入丝毫情感，也没有任何遮掩。
纪枝眯起眼睛看他，很难理解，他和他前主人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那瓣灵心在哪？”
姜尧并不意外纪枝的问题，从那晚她的旁敲侧击里他便得出一个结论：纪枝要找的东西，和英招说的果然一样，便是那八瓣灵心。
他看着她眼底并未掩饰的期许，只淡淡答道：
“还在赤白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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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皎，鸿雁南迁，枯死的红柳树桩上覆满白沙，映衬着废墟中的楼兰，别有一番凄切的美感。一块横亘在城墙上的木柱里泛出点点青光，如同磷灯一般将周遭照亮。
纪枝走近，轻轻拂过木柱表面柔软的绒毛，想不到，在赤白沙漠里也能生长出挑剔的鬼草。看来灵心的确是在这里了。
“楼兰荒废了这么久，赤白沙漠作为交通要道，为何没有人去重新修缮它？”时仁走到她身边，也抬手附上新生鬼草，“这鬼草像是刚生不久，灵心应该也是在不久前才焕发出真正的生机。”
“赤白沙漠凶险，楼兰本就人丁稀少，城破易主之后，人们大都迁移而去，没了红柳妖，百年内，应是再难建立出另一个楼兰。”姜尧望着眼前的城楼，情绪淡淡。
“也就是说，楼兰人去楼空，而红柳在长青镇解除了与灵心的羁绊，这里，现在真真正正的，成了一个无主之地了？”纪枝暗喜：那可真是好极了，楼兰作为三界平等的先行之地，三界在赤白沙漠设下法术禁制，除了守城妖被三界统领授予特权，在此设置结界外，旁人到此皆与凡人一般。
而今因人间战事破城，三界也无权干涉，此地城楼已空，无人阻拦，这倒省了许多麻烦。纪枝难掩放松之意，深吸了一口气，“走吧，找个地方歇息，明日再寻地下暗河。”
他们从木柱下面进去，城楼里四处皆被鬼草照耀，也免了提灯。
“咔嗒。”身侧传来木块细微的碎裂声，时仁扭头一看，莹莹的青光勾勒出沉静的建筑黑影，四周并无异样。兴许是陈年老木头断掉了吧，他摇摇头，跟上两人的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却没看见，在二人没注意的身侧，姜尧左手微抬，手掌往下轻轻一按，暗中踌躇的影子便尽数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