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我见到一个蒙着双眼在雪地里光着脚画油画的女孩。”
“我视她如生命。”
—— 泊风
法国,巴黎。
慈善拍卖会。
桐落踩着细高跟,穿着一袭烟银色细闪长裙,朝着面前的长枪短炮,轻轻抬手微笑。
造型师今天给她化的是小烟熏妆,精致且特别。
双眼皮褶皱上压了淡淡的绿色,眼尾用淡银色眼线拉开上挑,将一双鹿眼压出几分神性。
媒体常常这样评价她。
——坠入凡间的鹿灵。
艺术家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破碎疏离使她仿若时刻笼罩在一层清冷的光晕中,恍如仙灵下凡,让人不敢触碰。
从她横空出世开始,“莫奈在世”这几个字一直是桐落身上挥之不去的标签。
每每在采访中被人这样提及之时,她都会微笑着说一句惭愧,怎能和大师相比。
但这话,其实不假。
桐落是几百年难遇的天赋型艺术家。
年仅26岁,油画艺术成就已登上殿堂级,当世取得如此成就的艺术家的确有,但像她这么年纪轻轻便展现出惊人天赋和无限潜力的,数得出来的没有几人。
熟稔地和面前的镁光灯告别,桐落垂眸整理裙摆,在接待人员的指引下,朝拍卖会展中心走去。
拍卖会从外面看上去略显低调,但里面实际上是极尽奢华,单单是众人头上悬挂着的水晶灯便价值超过百万。
安保人手极为充足,大厅两侧,站了三十余人,西装革履,整整齐齐。
“桐落老师,请问您是希望留在一楼近距离观看拍卖会,还是去二楼我们为您特别准备的vip休息室?”
礼仪接待人员穿着女士西装,熨烫妥帖,价格不菲。
“去二楼,麻烦您了。”
偌大一层二楼,只有四个vip独立休息室。
“剩余几间,也是为其他艺术家准备的吗?”
礼仪接待人员一直保持着亲切的微笑。
“不是的桐落老师,其余的老师们被安排在三楼的休息室,我们总裁特别交代过,老师您不喜欢吵闹,需要安静才行。”
桐落礼貌地笑笑。
“那替我多谢你们总裁。”
“桐落老师,这个手环还请您暂时保管,如果您何时需要我的服务,请按亮这里,我会在一分钟之内出现在您的面前。”
“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不用了,谢谢。”
拍卖随着一声清脆的木槌声而拉开帷幕。
桐落的展品在第12号,会在晚八点二十三分正式亮相,并进行拍卖。
九号展品是桐落比较感兴趣的后现代大师的作品,为了看得清楚些,她从休息室走出来,坐到回廊边早已备好的椅子上,朝不远处的拍卖展台看去。
香槟杯捏在指尖。
还有一分钟便是九号展品的顺位。
楼下略微传来一些杂音,视线扫过去。
好像有人迟到。
也正常,慈善拍卖会没那么多规矩,放在其他拍卖会上,估计不让进门也是有可能的。
脚步声传向二楼。
视线追向声音来源,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大步走了上来。
身体很好看,比例不错。
腰窄,肩宽,腿长,从动态视觉上看应该在一米八四到一米八七之间。
桐落看人第一眼,一般不看脸。
至于第二眼。
冷线条,五官分布完美。瞳仁颜色很浅,眼神里掺着诸多不驯。双眼皮褶皱很细,鼻梁很挺,嘴唇,有点薄。
第三眼。
喉结,很性感。
桐落从小处在上流社会,见过的漂亮的人不胜枚举。
但如此入得她眼的,仅此今天一个。
忍不住多注视三秒,她才收回视线。
她感兴趣的九号展品已然开始竞价。
虽然对作品很感兴趣,但远远未到想收藏的程度。
这么多年来,能让桐落花大心思收藏的作品,作者,只有死人。
文雅一点,只有早已离世很久的伟大艺术天才们。
说全部,倒也不够准确。
桐落只收藏过一个当世油画大师的艺术品,但这人极为神秘,只有代号被人知晓。
F。
不过F也已经很久没有画作问世了,在这没有作品问世的小十年之间,但凡参与过拍卖流通的画作,都被桐落花心思搞到了自己的手上。
今天,桐落本不必亲自出席这场拍卖会。但该拍卖会有一个极大的噱头,最后一件展品,并没有被印刷在拍卖展品集上,上面只写了一个估价,底价三百万起。
很多人都猜这展品可能是桐落的,毕竟和她的作品起拍底价数额相同,但是桐落心里自然是知道不是她的。
虽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F的作品,但万一是呢,被其他人买走会很麻烦。
所以桐落今天,便是为此而来。
一晃神之间,九号作品早已被人买走,拍卖号码逐渐到了桐落的作品顺位。
这幅作品是前年她去森林里写生时的创作,当时她创作了一系列以森林之绿为主题的作品,一共六幅画,其余五幅画已经悉数被他人收藏,四副参与拍卖,一副被她送人了。
一位亦师亦友的故人,作为她五十六岁生辰的生日礼物。
这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