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柩之中的少女睁开双眸。
静谧的潭水深处,少女平静的一脚踢开水玉灵柩盖。
潭水一震,水面上卷起一丈高的巨浪。
少女瞳孔中闪着一抹妖艳的紫,她双眼微微瞪大,感受脚尖的刺痛感蔓延到心窝,她心情大悦。
她沉睡修养了千年,为了就是修出这副肉身。
代价却是见不到她心爱的主人千年!
在此之前她自行闭关修炼,并未告知主人,自己也很是懊恼,这么算来不止一千年没见到主人,与主人重逢她要好好认个错。
此刻她的神识却处在一片虚无,丝毫没有感受到主人的气息。
她只觉得这深潭阴气极重。
这潭水乃圣女泪所化,十万分的纯净,为何会有阴气?
沉浮抬头只见一人被黑雾缠绕,心口的血在水中涌散。
青年缓缓下坠,衣袂在清澈的水中肆意翻腾。
看来阴气越来越重,那些黑雾就是阴气!
眼前的人身上定发生了什么,她要一探究竟。
沉浮上前拥人入怀。
青年黑发如上等的玄色绸缎散开在潭水,更衬的他面白如纸。
沉浮正要将人带出水面,却感到神志不清,她两眼一闭又再次不省人事。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怀里人的容貌,这样如何找他算账!
*
沉浮再次醒来,暖黄的光悠悠点缀在她面庞,她的视线却被遮挡住。
沉浮胡乱在头上乱抓着,扯下了块吊着金丝流苏,绣着鸳鸯的红纱布。
这是何物?
她听见湖水的“哗哗”声,四周点着几只燃烧的蜡烛便并无其他,她朝前看,外面的景色隔着布帘,都能感受到一股凉意直窜心头。
她迈开脚险些被自己绊倒,她扶了扶脑袋觉得自己的头有千金重,那些物什上皆缀满水晶,落在手背冰凉,还会泠泠作响。
少女靠近舷窗,启窗探头向外,除了没入湖中的苍天乔木,浮在水中的落花随水流而动,流向遥远的黑夜。
本该是风景如画,令人陶醉其中,可在沉浮眼中并无美感,周围黑里麻漆的倒是让人冷汗津津。
她倒要看看这船到底要飘去哪?
此处并无半点灵气,也不像人间该有的景象。
沉浮抱腿坐在船中,真是倒霉透了,睡了一千年这回又要睡多久!?
半晌,一只萤火虫飞进船中,停留在沉浮的鼻头上。
寂静的夜幕中,船头一声闷响,沉浮被吓得一个激灵。
这是到头了?
沉浮撩开布帘,萤火虫飞舞,不远处坐落着一个宅子,气派的府邸门口悬挂着两只镂空的红灯笼,闪着幽幽红光,门上的囍字分外明显。
少女不经意的往旁边一瞥,竟看见双手,她霎时脸色一变,面容一僵,机械地缓缓往上看着,是一个玄衣男人。
冷风拍在沉浮面庞,风萧萧,两旁不知什么花吹的簌簌扑落,带着淡淡馨香。
沉浮心里的情绪如江海般翻涌,这真的不是地府吗?
虽然她也不算人,但她堂堂上古器灵活的不比他们任何一个长,要颤抖也是他们颤抖吧,这个理由十分合情合理。
她轻咳一声,好看的桃花眸一抬,壮着胆子道:“你是何人?”
她微微抬起头睨着玄衣男人,等待他的回答。
男人并未作声。
沉浮等了半晌,见他不说话心想罢了,且看他要做什么。
她将手放在男人的手心,下了船跟着玄衣男子过了宅门。
一个水灵的丫头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叫了声何总管,便接过沉浮的手喊了声“夫人”。
玄衣男人转身离去,身影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夫人你的盖头呢?”小丫头瞧着沉浮一脸欣赏的神色,心说这夫人果真如那些百姓所说生的极为好看,幸好是被自家主人娶了,不然进了宫就可惜了。
院中两旁的灯笼闪着幽幽红光,沉浮脚底下一片软绵,借着灯笼的光,她见脚底的红毯上用金丝绣着许多囍字 。
“诶,我问你,我们这是在做什么呢?”沉浮问道。
小丫头拿过沉浮手里的盖头,踮起脚安放着:“夫人别说笑,你要嫁人都不知?”
嫁人!?
她曾经只在玉兔姐姐自己写的话本中看到过凡人谈婚论嫁,凡间的新娘会嫁给有情郎。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
可是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也太过草率,这么不明不白醒来就要与人成婚,真是滑稽。
以前她经常在月老殿,听月老讲他的所见所闻,说凡间的有情人如何终成眷属,凡间人是怎么经历重重险阻取到心爱之人。
这凡间的种种苦当真有那么难?
月老说女子的婚姻乃终身大事,眼下她连新郎都没见过,到时候还要完成什么所谓的洞房,还要给他生肉团子!
沉浮的脸越来越红,十分羞愤。
小丫头打破了她的头脑风暴:“夫人你可是天子亲赐的安国公主,你的夫君是天师也就是我的主人,我叫柳枝,以后夫人随便差遣我。”
天师?这凡间也有神仙吗?她是一万个不信的。
虽这样想,但还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柳枝又到:“我们家主人要是平常有点奇怪也是正常的,夫人习惯就好。”
柳枝笑眯眯的倒让沉浮觉得骇人,她嘴角莫名的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