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胆子比较大,性格外向的弟子率先开了口,其他弟子就算不好意思,也跟着附和。
墨染看着这帮傲慢无礼的世家公子哥们,摇摇头,道:“算了,大哥,你无非为了我得罪他们,毕竟你日后还要跟他们多相处。”
他整理了一下他们的脏衣服,笑着对他说:“我还有衣服要洗呢,先走了,以后想我了记得来找我。”
齐程看着他抱着衣桶的背影,觉得甚是心酸。
紫凌宫正殿。
“父亲,我这次说什么也要参加竹林比试。”
琼玖目光炯炯有神,像一只小豹子。
掌门琼止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你为何这么执拗呢,你难道不知道修炼会让你置于何种危险境地。”
“我知道,可我不想如此活着。整天像个金丝雀一般,吃好的,喝好的,活得像个废物。
“我才不要如此碌碌无为得过一生,我要修炼,我要和师兄们一样,斩妖除魔,行侠仗义,护天下太平!”
琼止不让她修炼是有原因的。
她小时候顽劣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一次竟误打误撞闯进了封印朱雀盏的摘星阁。她也不认得眼前之物就是朱雀盏,竟然想用手触摸朱雀盏,最后被朱雀盏的邪气所伤。
幸被看管摘星阁的长老发现,才保住一命,但从此她也染上了朱雀盏的寒气,每月十五便会发作,全身苦寒。
不仅如此,朱雀盏已经熟悉了她的气味,若是再靠近朱雀盏,或是被朱雀盏感知到,那就有生命危险。
琼宵派掌门琼止愁眉莫展,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当掌上明珠般宠着,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难道把朱雀盏送离琼宵派吗?这个办法刚一萌生出来,就被他给压下去了。
朱雀盏这么危险的东西,往哪移?
且琼宵派能人辈出,放在这里,一旦它有什么异动,也好压制,放在别处,只怕更生事端。
且就算能移动,传出去,世人只道琼宵派贪生怕死,不顾大义,已经接了朱雀盏现在又不认了。
琼宵派的剑能杀妖魔,提修行,却不能抵挡普天之下的悠悠之口,实在荒谬。
琼止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把伤害降到最低的想法,让琼玖不和其他弟子一样修炼,她的修为越低,就越安全。
他是真的没办法,他是个父亲,可他更是琼宵派掌门,琼宵派百年声誉不能毁在他一!人之手,否则百年之后,他有何颜面面对历届掌门。
他看着琼玖一天天长大,每天只知吃喝玩乐不问世事,他便也就放心了。
可谁知,自她十五岁开始,就嚷嚷着要修炼,成天想着惩奸除恶,做女侠。
他一开始极力反对,寻思着她就是一时兴起,不会坚持太久的。
但她越来越坚定,他也越来越为难。
唉,罢了罢了!
索性就让她去一次,她知道世道险恶后,便不会如此异想天开了。
“你若真坚持要去,为父只能同意。”
“真的?!”
“但有一点,一切量力而行,不可冲动行事。”
“我当然不会啦,那父亲,我走啦,我会乖乖等着比试的日子的!”
琼玖开心极了,跑着出了正殿,出去后就碰见了厌迟。
她立刻变得稳重,道:“大师兄。”
厌迟看着她,道:“玖儿,为何想修炼?”
琼玖低着头,不说话。
他又道:“每天穿着漂亮的衣服,吃着很多人一辈子都吃不到的美食,难道不快活吗?”
“是,对我来说,并不快活。”
她快步想离开,却听见厌迟在她身后道:“你我早晚会完婚,整个琼宵派有我,你只需安心地做我的妻子就好。”
琼玖冷笑,回头道:“大师兄真的喜欢我吗?
“若是真的喜欢我,又怎么会不懂我。”
见她生气,他欲解释,但被她堵了回去。
“你只不过是占有欲作祟,想掌控我罢了,让我一辈子在你的庇护下苟延残喘,这就是你的喜欢。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不管是上辈子,这辈子,还是下辈子,都不可能会喜欢你,更没想过要嫁给你!
“大师兄,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转身离去,不愿再跟这个讨厌的男人多费口舌。
“阿墨,阿墨……”
琼玖听别人说他在浣衣院,便急匆匆来找他。
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真想赶紧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远处听到琼玖在叫她,他顿时慌了。
他洗的衣服还泡在水里呢,这可万不能被她看见了,他慌乱中,用脏抹布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笨手笨脚地整理湿衣服,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琼玖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阿墨,你……”
她看着眼前的狼藉,慢慢走上前,看着墨染,又看着那些浸泡在水里的衣服,眉头微皱。
“你洗了多久的衣服?”
她顺势摸了摸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刺骨。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他下意识把手缩回去,傻笑着,道:“没事儿,我一会就洗完了,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干的。”
她撅着嘴,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会跟这次当考官的长老请示的,你要是能顺利通过这次竹林比试,就让你成为正式弟子,以后就不用再洗衣服了!”
他看着她,坚定且温柔,好像回到了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