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霁看着昂着脖子趾高气扬的三小姐,活像一只骄傲的攻击。真是难办,清明也不知道大小姐怎么还骄傲得起来,公鸡尚且能打鸣,她昨日那一摔却可以给陆家带来不得了的祸患。
她开口:“三小姐,这件事要是告到夫人那里,你说夫人会罚我呢,还是罚你的乳母呢?”
“当然是罚你……”陆知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妈妈捂住嘴巴。
林明霁心中冷笑,这老货也不是个傻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心里全然知晓,只不过仗着陆知曛糊涂,肆意妄为罢了。
孙妈妈陪着笑:“姑娘这是哪儿的话,三小姐年纪轻。火气难免旺些,又跟我有这么多年的情谊,才偏袒。姑娘既然现在调到了明珠阁当差,都成了自家人,肯定不会揪着这点子事情不放的,是不是?”
这老货。
林明霁心里厌弃,面上却做不显,她穿越到现在,也已经有数载了,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一样。
“孙妈妈说得在理。我虽然人微言轻,但也知道,女孩儿家以端庄知礼为主,尤其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你和三小姐说那些话儿,像我们这些知道内情的,明白你为三小姐的苦心。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指不定要在背后怎么编排你老人家呢。别的不说,就说夫人如果知道了,还能容得下一个挑拨母女关系的乳娘吗?”
孙妈妈冷汗连连,点头应是。
林明霁也不咄咄逼人,见好就收。三小姐这性子,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养正的?
不过有这么个伥鬼似的乳娘在身边,只怕怎么做也徒劳无功。为了江夫人答应自己的自由身,她盘算起来,怎么才能把这个色厉内荏作威作福的老东西赶出去。
林明霁笑道:“这一遭儿不愉快咱们也都忘了吧,夫人既然把我给了三小姐使唤,也不过是为了三小姐好,做好手上的伙计才是本分。”
她这话听着柔和,实际夹枪带棒的,孙妈妈听出来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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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霁素日只知晓陆知曛嚣张跋扈,和她朝夕相处则会几日,却也觉得这人并没有传言中那般恶毒。深闺中娇养长大的姑娘,才十六岁,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虐打下人是没有过的,不过一个不如意就要大发雷霆,手边的花瓶摆件就遭了殃。光明珠阁,换摆设的费用就有数千两。
林明霁打着算盘,心里滴血,哪怕这钱到不了她的口袋里,也心疼的很。
这个年代,二十多银子就够平民一大家子很好的过一整年了。
原本管钱的是一等丫鬟芒种,自从她来了,现下明珠阁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她手里了。
林明霁粗略的算了,陆只曛现在的体己钱还有个三四百两两,她手里是存不住钱的。
陆家公子小姐的月钱都是一样的,每个月三两银子,陆知曛还额外有江夫人的补贴,逢年过节的礼物也少不了她的。
这摔摔砸砸的钱也是江夫人出的。大老爷的夫人因病早早的去了,之后也一直没有再娶,现在是由江夫人管家。江夫人手里虽然握着管家大权,但也不能一直拿官中的补贴自己家女儿,多半是拿嫁妆填这个无底窟窿。
都说慈母多败儿,江夫人这种聪明人,怎么能再这种事情上犯了糊涂。林明霁跟着她好几年,见她教养三个儿子,也是不含糊的,怎么到女儿这里,就一点儿手段也使不出来了?
说到底还是没把女儿当回事,只知道一味宠溺,以为凭着陆家和娘家的权势,不愁好人家嫁,所以根本不用心教养。女儿的确不像是儿子,可以出入朝堂,拜相封侯,但养歪了也是个麻烦事情。
林明霁可不是孙妈妈,这些话她只敢在脑子里想想,如果说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早早恢复自由身就好了,就不用在这再看人眼色过活,多走一步是错,少走一步也是错。
她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翻着账本,突然想出来一个绝妙的主意,就不知道江夫人支不支持了。
春光短,芳华易逝。
陆知曛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江夫人对林明霁越发满意,赏了她不少东西。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金钱也是。
林明霁其实也没有特意去做什么,只是和江夫人说了断她的额外贴补。陆知曛花钱本来就大手大脚,又三天两头的摔古董,只凭着那点子月钱银子怎么供养的起。
陆知曛只又摔了一两次,林明霁也不劝阻,照旧笑盈盈看着。事实证明,一时痛快而已,事后陆知曛得知以后要自己掏钱有点傻眼,她长到这么大,何时因为钱财发过愁。
林明霁算盘打得啪啪响:“青瓷小口梅瓶,买入价八两,非古董名品,折旧六两。三小姐是现掏银子给管事婆子带走,还是下个月月前里面扣?”
才八两的便宜货,陆知曛嗤之以鼻。她手一挥:“芒种,去拿十两银子给她们。”她骄傲的一抬下巴:“凑个整数。”
芒种为难的看向林明霁,三小姐私房钱的钥匙不在她这,但说到底三小姐才是正经主子,可是林明霁后面又有江夫人撑腰。
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林明霁本来也没想扣着陆知曛的私房钱不放,很是爽快的去拿了八两银子给管事婆子,那边很快又送了新的来。
林明霁在陆府这几年,眼力也有了一些,一看这花瓶就知道不过是世面上的常见货色,连刚才那个被打碎的青瓷瓶都不如,估计也就二三两银子。她心中失效,管家的徐婆子倒是个伶俐人,这是算准了陆知曛会接着胡闹。
果不其然,花瓶刚送来不过一刻的功夫,就又被陆知曛扔到了地上。
孙妈妈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