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极度的缺钱。 可整个刘家却没有一个真正能挣钱的人,老太太被送进医院,照了片子发现小腿粉碎性骨折。 医生给开了单子,交代刘大生:“去一楼大厅缴费吧,你妈妈要动手术。” 刘大生站在缴费窗口,得知第一次要三千块钱,完全懵圈了:“怎么这么多?” 收费员不耐烦地说:“我咋知道,你去问医生呀,你不交钱,那就下一个,别挡了路。” 刘大生被轰到了一旁,急得双唇惨白,自己那个狗窝一样的家里,总共也就留了一千来块钱。 对,过年的时候的确有2500,但全部花在了两个侄子的身上。 脑海里,是吴艳红歇斯底里的声音—— “以后生病了要花钱,孩子上学要花钱,人情往来要花钱,你把钱全部给侄子,完全没有想过,万一没钱了,家里抵抗不了一点风险。” 刘大生心急如焚,不知道自己的老婆现在住在何处。 时间也来不及,只能回他那间狗窝。 隔壁住的都是以前单位里的老同事,他弯着腰厚着脸皮敲门。 马大娘打开门,瞧见了刘大生,笑眯眯问:“大生,找我有啥事呀。” 刘大生局促窘迫,人到中年,头一次感觉到了没钱的痛苦滋味:“婶子,我妈要动手术,我现在缺了点钱,您看能不能……” 马大娘笑容收敛了一些:“大生,我的几个儿女条件都不好,你也知道,我的退休工资,都资助了他们,家里总共也就几百块钱。” 说着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了用布裹了好几层的钱。 基本上全是十块的。 厚厚一叠数下来八百块,颤手送过去:“赶紧拿着。” 刘大生的手一片冰凉:“谢谢婶子。” 马大娘示意他去旁边敲门:“大生,你妈的手术费,肯定不止这点钱,再去其他家借一借吧。” 刘大生不自在地配合。 赵大娘王大娘朱大娘家都借遍了,好在信誉还算不错,是塑料厂的小班长,平时风评除了爱打婆娘,也没有传出其他不好听的话。 老人家都爱絮叨:“大生呐,赶紧去把老婆接回来,一个家没有一个女人操持,你们男人真的过不了日子。” 另外一个大娘紧追其后,说:“自从艳红离开筒子楼以后,你这日子,越过越不像话,现在饭也不做了,每天去外面吃,这得浪费多少钱。” 朱大娘刚要把钱递给刘大生,猛地缩回手:“大生,不是大娘信不过你,只是我那个做律师的女儿说过,借我钱的人,必须打欠条。” 刘大生心里堵了一口气,闷得慌。 以前这个大娘也从他这里拿过钱,说是要帮女儿买车,老人可从来没给过他欠条。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刘大生黑着脸说:“婶子说的对,应该的。” 他写了几份欠条,递给了几个大娘,转身就走。 只是走了一半路,想起家里有个保温桶,他想洗一洗,一起带去医院,这样去食堂给母亲打饭的时候饭菜就不会凉了。 走回楼梯下面,听到楼上的议论声。 朱大娘:“这欠条不能不要,他现在是单身汉一个,万一染上了赌瘾,那我这钱,不就要不回来了。” 赵大娘觉得有理:“没错。” 王大娘紧张的抠了抠手指:“我老伴说,大生每天在外面打牌,输得多,赢得少,他不会真的是来骗我们钱吧?这赌博呀,倾家荡产都算少了,听说,都会借高利贷哩。” 刘大生如遭雷劈一般立在楼梯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几个老人心中变得如此不堪。 为了避免尴尬,饭桶没拿,恍恍惚惚来到医院缴了三千块钱。 越想越来火,越想越生气。 他赶回老家一趟,冲老大和老三吼了一顿:“你们没钱,我不怪你们,但是咱妈摔了腿,却还坐在那里看电视,你们配为人子吗,好歹也得来医院照顾吧,家里可不止我一个儿子!” 刘大中听说钱的事,搞定了,这才起身厚着脸皮笑:“行,我们去医院。” 刘大明依依不舍的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在一堆脏衣服里面,抽出一件皱巴巴的衬衣:“老二,发这么大的火干啥,反正你老婆有钱,花她一点又没关系。” 刘大生冷眼瞧着自家的兄弟:“男人养女人天经地义,女人养男人,我没听说过,吃软饭,我做不来,我还要面子呐。” 这话如同捅了马蜂窝。 去医院的路上,这兄弟俩一直气呼呼地教育刘大生。 但刘大生不为所动,发脾气道:“要去你们去,你们能从那女人手上拿到钱,我啥话都不会说!” 刘大中和刘大明等的就是这句话,两人同时拍手掌:“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第二天,刘家几个男人难得起了个大早,顶着晨雾,来到了吴艳红的摊位上。 摊位才支起来,顾客络绎不绝。 随便数了数,十分钟有二十二个人买了炒粉,生意好,赚钱杠杠的! 火烧得旺,炒粉的速度很快。 吴艳红瞟了他们一眼,闷头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