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栖郁后悔那天穿了低领的针织衫,如果她穿着厚厚的高领毛衣,大概不会各色痕迹在脖颈锁骨那里纵横交错。
直到那双带着薄茧的手触碰使她痉.挛时,她才从这个荒唐的检查仪式里清醒过来。
“这是车里!”
唐栖郁的葱白的手指捏住青筋暴起的手臂,易尧北的眼神变得浑浊,像是喝多了高度酒,哪怕是小口品鉴,他也醉的一塌糊涂。
“这几年,你就不想我么?”
易尧北反握住她的手腕,拉出她一根指头往舌尖碰,她往后缩,却又被整个吮住,密密麻麻的电流从指尖往头皮钻,浑身的电流让刚刚车里刚刚冷却的氛围再次沸腾起来。
“易尧北!”唐栖郁保持着理智把手抽出来,作势要打他。
易尧北含笑又拉着她带进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旋,唐栖郁没有染过发,永远黑发清丽的模样,她也不爱浓妆,清淡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出家去做尼姑。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从易尧北见她第一次,她便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
那样冷淡的模样,沉默寡言,偏偏又带着绯红的脸颊,伸手在他身上打转,搂着他的脖颈,像山间摇曳的小妖。
实在不符。
“你那晚说的话还作数吗?”
易尧北手背蹭着她的脸颊,总觉得现在她这幅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才符合她的外表,却又常常想着她从前坐在马背上,紧致的腰身,被靴子锢紧的小腿,微张的纽扣。
还有她未施粉黛却尤其勾人的脸颊,像是被温泉水泡过后的水嫩和迷离。
“那天我喝醉了。”
唐栖郁意思明确,不过是胡言乱语。
“这样啊。”易尧北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凑到她耳边,“要是你的订婚宴上,听到这段录音,你说会发生什么?”
唐栖郁顿了一下,偏头看他,看着他玩味的眼神,心里一阵又酸又痒。
“那又怎么样?”唐栖郁伸手挡住他的眼,让他的感官放大,“你都知道我本性恶劣还是穷追不舍,你觉得林惜南就会放手?”
唐栖郁接着说:“只要我随便编个理由,他都愿意相信,只要我留下,你信不信?”
唐栖郁把手放下,与他对视,看着他怒火中烧。
在唐栖郁的印象里,没有人会主动惹他生气,大多是哄着捧着,毕竟他手指缝里流出来的就够别人努力大半辈子的,习惯了别人的阿谀奉承,却好巧不巧碰到这种她这种货色,偏偏拿住他。
“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哄哄我?”易尧北恨得咬牙切齿,他故意气她,可她偏不吃这一套。
软的硬的她都不理,易尧北总在她这里丢盔卸甲。
“不能。”唐栖郁坐直身体,“因为我现在不需要你了。”
“你总是这么口是心非的,你觉得离开我就是对我好?”易尧北捏着她脸上的软肉,咬了一下,又一下,又捏着她的脸颊让她张嘴,“还是你觉得离开我你就不会愧疚了?就能在唐家有一席之地了?”
心思被他看穿,唐栖郁又不愿意承认,只好阖眸承受着猛烈的入侵。
唐栖郁的手机就是在她呼吸不畅的时候震动的。
林惜南的备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改成了男朋友。
易尧北脸色铁青,又不得不放手,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易尧北把趁着她低头的空档,又把人揽到自己怀里,被唐栖郁瞪了一眼,他又指着刚才她坐过的地方。
“那里湿了,我擦擦。”
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又低头擦着真皮座椅,唐栖郁脸上一片红晕,又想起他刚刚的动作,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够解气吗?”易尧北捉住她的手,“要不要换个地方?”
唐栖郁甩开他,干脆坐到了副驾驶上。
“喂,惜南。”
唐栖郁从后视镜一动不动盯着易尧北,耳边听着林惜南的声音。
“车子怎么了?”
对面风声很大,似乎是在偏僻的旷野地区。
“你怎么突然来了?”
林惜南声音轻轻的,似乎是怕惹到唐栖郁生气:“我那天错怪你了,我听唐丰叔说了孟莱姐和易先生的事情了,是我错怪你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唐栖郁有点心虚,心头那天愧疚还没起来,就看见易尧北又坐到驾驶座上,手里还握着一团布料。
林惜南在那边笑了笑,声音柔柔的,似乎是被抚平了伤心:“我想来给你道歉的,我正好过来附近谈工作,就想去北宁看看你,车子停在这个度假区休息一下,结果早上醒来车子发动不了了,好像是被冻坏了。”
唐栖郁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边装死的易尧北。
那人抱胸向后倚着,靠背放平,车外的灯光勾勒着他流畅的面部线条,他的五官太过浓烈,攻势太强,哪怕闭着眼睛都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人却是天天做些对不起这张脸的事情。
“那你发个位置给我,我明天去接你。”
听见这句,易尧北又睁了一下眼睛,抬手打在她的臀边。
唐栖郁狠狠反扭着他的手,试图让他吃痛,可他偏偏一脸享受的样子,好像她不是在掰他的手,是在亲吻。
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她又生气甩开。
“你助理没有跟你吗?”唐栖郁其实没怎么听进去对面委屈的长篇大论,干脆打断他。
“你来了公司之后,他就被调走了。”
林惜南说着,明里暗里的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