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负责每周收拾厨房。”萨沙翻出一个有水的碗,朝里面掸了掸烟灰。 “什么?”董锵锵愣住了。 “收拾厕所也可以。”萨沙平静地说。 每周收拾这种垃圾堆?这算什么鬼条件?摆明了是欺负人。董锵锵愤愤不平,转身走出了厨房。 萨沙慢吞吞地抽着烟,看都没看他一眼,好像早预料到他的反应一样。 董锵锵大步向着楼梯口走去,边走边想:这已经是他到德国的第三天了,他还在为住的地方奔波。如果这样继续找下去,即使可以找到更便宜的房,势必也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与其把时间花在找房上,不如花在学习和打工上更有收获,找房的事还是骑驴找马最好,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想到这儿,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站在楼梯口犹豫起来。 萨沙端着咖啡杯走出厨房,看到董锵锵好像雕像一样站在那里,不禁心里一乐,边走边说:“‘zhen’以前把厨房收拾得很干净,我相信你也可以。” 她盈盈袅袅地走向麦克斯的房间,临进门前,她手扶门框,莞尔一笑:“打扫干净了就可以来交钱了,记得要快,晚上我还要和麦克斯去看球赛呢。” 门“咣”的一声关上,只留下董锵锵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走廊里。 又想了一会,董锵锵牙一咬:干! 他脱下冲锋衣,从靳远屋里的衣柜中翻出一件旧衣服穿上当清扫服,又找到两只橡胶手套,挽起袖子就开始干起来。打扫卫生对董锵锵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厨房很脏,但只要愿意花时间,还是可以收拾出来的。 临近中午12点,董锵锵终于把厨房收拾干净了,要扔的东西整整装了八个垃圾袋,安静地码放在厨房门口的地板上。 董锵锵靠在冰箱上,喝着不知从哪个角落找到的啤酒,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喔,很有效率嘛!”萨沙称赞着从门外走了进来。麦克斯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地也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魔法一样。 “你叫什么来着?”萨沙拿出一张纸,放到餐桌上。 酒鬼这时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看样子是在楼底下睡了一晚。 “董锵锵。”董锵锵边说边低头看纸。 “房租只收现金,不接受其他方式。每月1号交钱,3天不交扣押金,次月必须搬走。扔垃圾要分类,扔大件物品有固定时间,不能随便扔,要爱护公共环境和公共卫生。” 说最后这几句话时,萨沙看着麦克斯和酒鬼的脸,麦克斯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酒鬼的脸上始终是红通通的。 “记住了。” “没问题就签字交钱。” 董锵锵熟练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萨沙在两份合同上也都签了字。 “交钱的时候给你收据。”她补充道。 “我靠。”董锵锵突然爆了一句中文粗口,他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火车站。 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他。 “你有问题吗?”萨沙用手指敲了敲房屋合同。 “没问题,”董锵锵飞快地把一份合同叠好放进上衣内兜里,“下午回来给你钱。” 萨沙耸了下肩膀:“ok。记得不要太晚。” 董锵锵一溜烟地跑下楼,买了车票后,直奔火车站。 他已经饿得走路发飘了,所以先去麦当劳买了一份巨无霸套餐,吃完又缓了好一会,才去取行李。 由于超时存放,行李处让董锵锵又补了120马克。他一边心疼,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几个箱子搬上城市轻轨,马不停蹄地折腾回了新家。 虽然房间不大,但靳远屋子里残留的垃圾却并不少。从中午收拾到傍晚,董锵锵才把屋子收拾个大概出来,满满五个黄垃圾袋整齐地码放在墙边。 干了一下午体力活,董锵锵又觉得饿了,他看了看表,已经快下午五点了。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和陆苇说过的话:找到房子后要请她吃个饭。他本来计划是自己下厨做一顿大餐,但现在自己住的地方实在是好说不好听,想了想,还是请她在外面吃一顿表示感谢吧,毕竟她也是自己在汉诺威认识的第一个人。 陆苇的手机响了一会但没人接,董锵锵刚要挂,听筒里突然传来陆苇急促的声音:“喂?” “陆苇,我,董锵锵,想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 “感谢?”陆苇有些奇怪,“你不是没接老余的房子吗?” “嗯,那个……我找到房子了。” “是吗?在哪儿?” “唔,这个……见面说吧。我想今晚请你吃饭,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顺便也想和你请教一些大学的事。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 “今晚?”陆苇犹豫了一下,她不太想和董锵锵一起吃饭,毕竟两人不太熟,“但我现在还在打工,估计下班得20点多了。”陆苇的客气中带着委婉。 “晚饭晚点没关系,”董锵锵说得很诚恳,“可以在你打工的附近找地方。”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陆苇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她想了想,说:“城西有个中餐馆最近很火,你有没有兴趣?”说完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补了一句,“价格也不贵。” 董锵锵初来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