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的回音飘荡在树林上空,过了好长时间,树林里才重新恢复了宁静。 “怎么会有枪声?你确认咱们没走错吗?”佟乐乐紧张地看着雷兰亭,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 雷兰亭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简易指南针:“咱们一直在朝着东北走,方向肯定没错。”他勉强挤出微笑,安慰佟乐乐道,“可能是有人在这里打猎。咱们快点走,早点到了就踏实了。” 董锵锵向路的前方望了望:“穿过树林后是什么?你估计大概还有多远?” “咱们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按照我上次的路途,”雷兰亭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一张有些皱巴巴的纸,打开看了看,“前面应该是一条河流,穿过河流后就会好走很多。距离我确实说不太好。”他的语气听起来还算正常。 董锵锵从地上捡起一根长粗树枝,掰去一些多余的枝杈,递给佟乐乐:“你用这个,走得会轻松些。” 佟乐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点点头,伸手接过了树杖。 三人继续前行,树林里不时传来咕咕的鸟叫声,以及动物轻声叫的声音。大家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只听见三人的脚步声和鞋子踩到地上树枝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一大片云彩,将太阳光遮了起来。林间的光线骤然暗下来,好像是傍晚一样。 绕过一棵树后,佟乐乐正准备小心走回头问,忽然脚下一歪,眼看着人就要从土坡上摔下去。她立刻发出一声惊呼,走在她前面的雷兰亭不知后面怎么回事,连忙回头,她身后的董锵锵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她的右臂,将她死死拉住,她才没有完全摔到土坡 树杖上的木刺立刻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一绺绺地流了出来。雷兰亭见状连忙掏出纸巾,董锵锵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创可贴给她敷上。 “你出门还带着创可贴?”雷兰亭显得很惊异。 “嗯,我经常会把手弄伤,所以习惯随身带着。”董锵锵解释道。 “好习惯。”雷兰亭点点头,转过头看了一眼佟乐乐:“你脚怎么样?还能走吗?” “你领得这是什么破路啊?”佟乐乐没好气地瞥了雷兰亭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董锵锵,幽怨地说,“我脚都摔疼了。” 雷兰亭知她心里委屈,半蹲在她面前,抱歉地说:“对不住对不住,都怪我没挑一条好走的路。让乐乐受伤了。我该罚。”说完,他轻轻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老雷,”董锵锵站在土坡上,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咱们好像在转圈。” “什么?”另外两个人同时惊地抬起头,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这片林子刚才咱们好像走过。”董锵锵看了看四周。 “你别逗了,怎么可能?”雷兰亭边说边看手表上的指南针,“你看这针还指着东北呢,没变过。” 董锵锵没说话,抬手指着前方的一棵树道:“你们看那儿。” 佟乐乐和雷兰亭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四周都是树。雷兰亭狐疑地问:“你让我们看哪儿啊?” 董锵锵没说话,紧跑了两步,站在一棵树下,抬手指着树干上说:“这里。”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树上粗糙地刻着一个看起来似乎是个箭头的图案。 雷兰亭慢慢走到树下,抬头望着箭头:“这是什么?” “我刚才做的路标。”董锵锵看了两人一眼,“我以为回来时还可能走这条路,所以想着做个记号,等回来时好走一些。” 听到这句话,佟乐乐紧张地用手撑着树杖也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雷兰亭。 雷兰亭沉默了一会,看着手表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这手表上的指针……从没变过啊……” 董锵锵抬起雷兰亭的手臂,左右改变了一下手表的朝向,但不管他怎么变,指针都牢牢地锁定着东北方向。 “我靠。”雷兰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用手指抓紧自己的头发,“我太蠢了。” 佟乐乐此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她颤声问道:“我们……迷路了吗?” 董锵锵摇摇头:“我们可能走错了一段路,但还说不上迷路。” 听到这话,雷兰亭连忙抬起头:“你身上还带着多余的指南针吗?” 就在几人说话之际,太阳又从云层后跑了出来,阳光一下子又洒进林间。 “那倒没有,不过,”董锵锵边说边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一块头顶树叶稀疏的地方,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德国在北半球,白天12点时,太阳一般在正南方向。而现在是中午一点多,太阳的位置应该开始偏西南了。我们只要看好太阳的位置,反着走,应该就可以走到别墅了。” “对啊。”雷兰亭一下蹦了起来,“还是你懂得多。那你干嘛不早说?” “我也是才想起来。而且,太阳刚才也在云层里嘛。” 听到没迷路,佟乐乐长舒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再耗在这里了。” “是是,赶紧走,赶紧走。”雷兰亭边说边去搀佟乐乐的胳膊。佟乐乐打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一点地理知识都没有。” “这明明是自然知识,”雷兰亭小声嘀咕道,“关地理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