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冬一晴在楼下随便点了份东南亚餐馆的素食快餐,然后走到餐馆外,坐在临街小花园的长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吃午饭,同时翻看上午培训时的笔记,脑子里还不时回忆着安吉拉讲过的话。 当她把吃完的饭盒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时,无意中朝街的另一边扫了一眼,却意外看到张英芳一手捧着咖啡,一手拿着热狗,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快餐店外的站桌旁。 冬一晴没想到她的午餐竟会这么随便,忽然对张英芳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但张英芳并没注意到街对面有人在打量自己,她面无表情地迅速吃完热狗,又将咖啡一饮而尽,用纸巾擦了擦嘴,迅速通过马路,走回写字楼。 安娜顿了顿:“如果你们真想拿回钱,可以尝试和穆勒谈判,在适当的时候甚至做出一些让步也是可以考虑的。” “谈判?和他?”雷兰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不可能。” 咖啡馆里的其他人都朝他瞅了过来,佟乐乐白了他一眼,董锵锵连忙将他按回到座位上:“别冲动,听安娜说完。” 雷兰亭郁闷地又坐回到椅子上。 “如果法院认为穆勒提供的证据充分,那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但如果法院认为他提供的材料虽不充分,但也不能支持法院做出让他败诉的决定时,法院可能会建议你们庭外和解。如果调解后双方仍不能达成一致,才会由法院做出一审判决。如果判决对穆勒有利,你们还是拿不到钱。但如果判决对穆勒不利,穆勒可能还会再上诉。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在二诉判决前,你们是拿不到一分钱的。” “那如果他对二诉判决还不满意,是不是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然后一直告下去啊?”雷兰亭不满地嘟哝了一句。 “一般不会的,像你们这种情况,两次已经差不多了。” “所以如果他去法院告我们,你会建议我们和他谈判,双方各退一步,也让我们能早点拿回钱,是么?”佟乐乐轻声问道。 “是的,这样不仅对你们,”安娜看着佟乐乐的眼睛,轻声道,“对穆勒也是最好的结果。” “你刚才说我们需要做出让步,”董锵锵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谈判时让我们放弃要回属于我们的钱吗?” “准确地说,是放弃一小部分,拿回大部分。”安娜边说边站起身。 “那具体要放弃多少你有什么建议吗?”董锵锵不安地问道,“我们的钱……可不是个小数啊。” “那就要看你们和穆勒谈的情况了。”安娜浅笑着伸出手臂,“谈利益是很难的,祝你们好运。” 下午13点30,3号会议室里,依然是安吉拉给大家做培训。 到了下午16点,会议室里突然出现了矛盾。 矛盾是由评测结果引起的。 这个评测是由面试时的五名面试官对6名翻译的综合水平进行打分,主要包括英德双语的水平、礼仪、专业知识、销售话术、外形及应急反应等六方面。 老二张英华推荐的翻译综合成绩很差,没有任何悬念就被淘汰出局了。另外三名女生的表现也比较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 但经过五名评委的打分,冬一晴和车荔子的综合成绩竟意外打成了平手,难分伯仲。其中冬一晴在专业知识和销售话术上成绩占优,而车荔子则在语言和应急反应两项中略占上风,另外法律专业的背景无形中也给她增色不少。 本来两人并列第一没什么问题,但由于公司要把最好的翻译配到位置最好的展台,也就是正对展馆大门入口的a展台,所以首席翻译的归属权问题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冬一晴和车荔子当时都不知道的是,展会中表现最好的翻译会成为张全福老人的随身翻译。这个表现好不仅指的是礼仪和营销,最重要的是看谁在展会中帮公司拉到的单子多。 位置好的展台曝光多,位置背阴或靠过道的展台则不会被关注,也就没有客流量。所以谁能去位置好的展台,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面对两人的平局,五名考官出现了分歧:张英芳认为冬一晴合适,而张英飞则认为车荔子更优秀。另外三名考官中的两名见势不妙,马上表态各支持一方。 最后一名考官稍微慢了一步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众目睽睽之下,这名考官的求生欲溢于言表。他佯装思考了一会儿才认真地建议道:“我认为应该加试一道题,让她俩再比一次。” “你以为这是踢世界杯决赛吗?还加时?”张英飞不满道。 见张英飞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考官刚要解释,又被张英芳打断了发言:“加时再打平了怎么办?难道再加时吗?不需要这么麻烦。” “那既然这样……”这名考官眼珠一转,“我建议周五全天让车荔子去a展台,冬一晴去b展台。下周一再调换位置,让冬一晴去a展台,车荔子去b展台。等到下周一晚上展会结束后,我们统计她们两个人的销售情况,谁的数据更好,谁下周二就站a展台,直到展会结束。怎么样?” 张英芳不发一言地睨视着这名考官,考官让她盯得难受,把目光求助般的投向张英飞,张英飞心虚地干咳两声,将自己的目光转向车荔子,一边鼓掌一边说道:“我看这个主意不错,很公平嘛。” 表面看这个建议谁都不得罪,但其实这个建议很阴险。除了刚才提到的位置好的展台客流量大,曝光多,利于成单,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展会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