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了1000马克?”尚剑桥着实吃了一惊。他一直耳闻余姜海胆子很大,却没想到他竟敢这么玩。 “就是咱们四个的门票钱而已。”余姜海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谈的不是自己的钱一样。 “可这也太多了吧?”尚剑桥不安地看了眼弟弟,“你了解对方的水平吗?万一我们输了怎么办?” “大家的钱都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有什么绝活就都赶紧使出来,别藏着掖着的。上下半场各10分钟,比赛规则跟一般的5人,7人,11人足球都一样。”他顿了顿,“如果20分钟内双方踢平,那没有休息直接进入加时赛,加时赛一共15分钟。只要有一方在加时赛内进球就直接获得胜利,不用等踢完。都明白了吗?”他目光咄咄地重点看了看尚家兄弟。 “还是太多了,能不能少放点?”尚剑桥商量着求道。 “富贵险中求。”余姜海语气酸横,脸也耷拉了下来。 尚牛津不像哥哥那么悲观,看到球场早就跃跃欲试,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如果我们踢赢了能有多少?” “如果最后赢一个球,咱们能拿回来1200马克,赢两个球能拿回来1500马克,赢三个球是2000马克。如果输了就一分钱没有。” 听到张英飞说让自己回去,冬一晴不禁一愣。回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回?从哪回? “飞总,您这边的公车站在哪个方向?”冬一晴望着窗外的朦胧夜色客气地提醒道,客气中透着一点儿不满。 张英飞笑而不语地冲着大门使了个眼色,冬一晴狐疑地走过去,一把拉开门。 门外一人正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门抽烟,听到门吱拗一响,急忙回头,四目相对,却是张硕。 见到冬一晴,张硕一脸坏笑地瞅着她乐,却什么都没问。 和张英飞说话的功夫,冬一晴完全没听到门外有汽车经过的声音,张硕是什么时候又回来的呢? 张硕把烟头扔在木地板上,用脚碾了碾,低着头,自顾自地走下台阶。 冬一晴刚要随他而去,忽听身后张英飞说道:“别忘了东西。” 冬一晴再一回头,张英飞已经站在门口,笑盈盈地把藏蓝色项链盒递给她。 接过首饰盒,冬一晴微微欠了欠身表示谢意,转身走下台阶。 红色跑车一阵低啸,两个尾灯同时一亮,车就蹿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笔直的马路上。 张英飞给自己点上根烟,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门外夜色中的农田和树林。烟头在夜色中一亮一暗地交替闪烁了几分钟,然后才慢慢熄灭。 张英飞刚掐灭烟还未转身,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所以她走了吗?” “如果最后我和我哥踢赢了,奖金咱们怎么分?”尚牛津兴奋地瞄了眼哥哥尚剑桥,追问余姜海。 余姜海淡淡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如果赢一个球,你们俩拿一半奖金,我们俩拿一半。”他的手指变成两根,“如果赢两个,你们俩拿70,我们拿剩下的。”两根手指又变成三根,“如果赢三个,你们拿80,我们拿20。” “那如果赢四个呢?”尚牛津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想象力奔向天际。 “你们拿走全部。”余姜海做了个用手推筹码的动作。 “你要说话算话。哥,这次咱们发了。” 尚剑桥没说话,他不安地看着场地周围的人群,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足球,对尚牛津使了个眼色:“还有几分钟,你跟我练练传球。”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紧张地练习起传接球来,尚牛津脚下慢了一步,没接到尚剑桥回传的球,足球颠着滚远了。 看着尚家兄弟走远去捡球,黎俊峰谨慎地抱怨道:“你这也太冒险了吧?” “钱又不用你出,你着什么急?”余姜海突然压低声音道,“一会儿踢球时你记得看我的手势。” “手势?”黎俊峰被他说糊涂了,苦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三在实战中练习打配合?” 余姜海嘿嘿一笑,凑近他小声低语了几句,黎俊峰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 “哥,下次咱们就不用余姜海领着,自己就能来这儿了吧?” “没他可能你进都进不来。”尚剑桥边套护膝边皱眉说道。 “那你觉得咱们今天能赢球吗?”尚牛津看着球场其他角落里练球的人问道,“我觉得咱们能赢。从早上开始我就左眼皮一直在跳,老话不是说左眼跳财吗?” “不好说。”尚剑桥不放心地回看了一眼余姜海,见他正在和黎俊峰窃窃私语,“姓余的老谋深算,咱们要提防他在背后捅刀子。” “提防他什么?他不是还花钱买咱们赢了吗?” “他这人比较阴,还是小心点好。另外我提醒你,一会儿如果跟对方撞了,千万别跟平时踢球似的又跟对方打架,咱们可是来挣钱的。” “我知道了,哥,我保证听你的。不乱来。” 余姜海看到尚家兄弟又从远处踢着球走了回来,才又跟黎俊峰保持了距离。 “这太危险了吧?”黎俊峰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小声道,“我怕我干不了。” “你在马丁路德大学不也做过差不多的事么?”余姜海讽刺道,“你能不能做我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