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啊,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张英飞拿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派头来,“公司已经花了大价钱,你为什么不领情呢?好东西必须每天拿出来炫……展示才有意义啊,否则不就是锦衣夜行吗?” 张英飞平时说话不太用成语,主要是肚子里的墨水不多,今天话赶话突然蹦出来一句,自己也觉得这个比喻很贴切,恨不得身外化身拍着自己的肩膀表扬自己。 但冬一晴听到这句话却好似一个晴天霹雳:每天戴项链的前提是得有项链啊。 “这个,我想,”冬一晴犹豫了两秒,“还是在一些重大场合戴贵重的项链更合适。我怕每天戴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摔了就不好了。” 张英飞狐疑地盯了一会儿冬一晴:“这是公司规定,让你戴你就戴,为什么老推三阻四的?明天如果还不戴你就看着办吧。”撂下一句狠话,张英飞拂袖而去。 冬一晴坐在工位上,脑子里一团懵。她本来还想找借口拖一拖,但看张英飞的态度估计这事很难遮过去。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先去店里看看这条项链卖多少钱,实在不行就再买一条。 一下班,她就直奔市中心的施华洛世奇店而去。 施华洛世奇的店很好找,没用多久冬一晴人就已经站到了店门前。 通透美观的高大落地窗显得整间店既大气又高贵,室内的采光也很好,加上店内自身的照明系统,使得冬一晴很快就找到了跟自己丢的一模一样的项链。 就在她庆幸自己终于有机会搞定这件事时,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项链的价签上,然后她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7999马克。 冬一晴装模作样地又看了看玻璃橱柜里的其他项链,假装不经意地用手指着绿宝石项链问不远处的店员,故意问道:“请问这条项链的价格是?” 女店员见冬一晴一身职业装,以为她是刚工作没多久要置办行头的毕业生,连忙从柜台的另一角飞奔过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我想问问这条项链……”冬一晴说着指了指店门口易拉宝上的折扣广告,“有没有10的折扣?” “嗯,很抱歉这条项链不在本次优惠的范围。”女售货员的脸上挂着职业微笑。 见冬一晴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售货员老道地问道:“您可以先试戴一下感觉感觉。” 冬一晴心里苦笑:这哪里是戴项链,分别是在脖子上挂钱啊。 她歉意地摆摆手:“那我再看看其他的。” 售货员没说什么,心里鄙夷了一下冬一晴,脸上却假装理解地浅笑着,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冬一晴迅速合计了一下:她可以用信用卡刷一部分,每月慢慢还,同时再跟其他人借一些钱。 可她还能跟谁借呢?延签最需要钱的时候她都没借出钱来,现在需要的钱比延签的时候更多,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借给她。 她做展会翻译拿到手的提成大部分都还了董锵锵,如果想买项链,估计还是得和董锵锵开口才行。可她才还了钱,马上再借,除了显得很怪不说,确实也有些张不开嘴。 对大部分人来说,朝别人借钱,尤其是朝跟自己并不太熟的人借钱,总归是一件让人难堪和尴尬的事。 但她也没有其他选择,所以不管多难堪多尴尬,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拨通董锵锵的电话。 董锵锵手机响起的一刹那,他刚按下网银界面里的“下单确认”按钮。 “美女好。”董锵锵刚刚完成交易,心情正好,加上冬一晴也算半个熟人,所以他嘴上好像抹了蜜一样。 “那个……”冬一晴的声音细若蚊虫。 董锵锵以为有人恶作剧故意拿着电话不说话,疑惑地看了眼来电显示,确实是冬一晴的号,但对面却好似没有人:“喂?是冬一晴吗?” “是……我。”冬一晴鼓足勇气,脱口而出,“对不起,董锵锵,我……我可能还需要再跟你借钱。” “借钱?”董锵锵一愣,“你上次不是说你刚延签成功,又找到实习了吗?” “那个……”冬一晴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公司配发的项链,“我确实有急用。你能不能还像上次那样先借我4000马克,条件照旧。我上次写的欠条不还在你手里吗?” 董锵锵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上次冬一晴回汉诺威,自己忙着帮佟乐乐演戏,没顾得上把欠条还给对方。但冬一晴却很早就把本金和利息还给了自己。 董锵锵看着电脑屏幕上方的一串数字,为难地问道:“着急吗?” “特别急。”冬一晴心想话都说开了也不用不好意思了,索性大大方方地借。 有了第一次的好借好还,董锵锵根本不怀疑冬一晴的诚信,加上他前段时间从周围人的口中或多或少地听到一些冬一晴的事迹,对她的人品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就在冬一晴打电话前的十分钟,他刚花了3800马克买了大众集团的股票和一些有效期长短不等的大众股票的期权产品,加上刚付了六月份的房租和开公司的费用,兜里虽然说不上空空如也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虽然马上他就能有一笔两万多的入账,但佟乐乐刚交了材料,什么时候能拿到钱还不一定呢。 董锵锵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靳远放在他这的钱,虽然他刚“借”用了对方5万马克去开公司,但那笔钱只是存在了公司账户上,并没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