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中午12点25分,街角一家很普通的咖啡馆里,柜台前的顾客络绎不绝。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董锵锵正慢慢把一小杯牛奶倒入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拿铁中,同时用小勺轻轻地搅拌。 董锵锵没想到格特会这么快就给他打电话,他本来以为对方怎么也要到7月上旬才能把炒股软件的第三个功能做好,哪知距离上次见面才半个月的时间,他就接到了对方的电话。看来格特真如汉斯所说,编程技术超群。 定的时间是12点30分,咖啡馆里人头攒动,但格特还没有出现。 董锵锵的思绪又飘回昨天。 星期一中午11点多,董锵锵从驾校走了出来。 驾校的理论课他已经差不多上完了,自己从驾校买的题库也基本都刷过几遍了,对理论考试他非常有信心,打算等这周所有理论课正式结束后就马上让驾校帮自己报名,趁热打铁考试总是效果最好的。 他已经寄出了aps的申请材料,如果一切顺利,7月初材料应该就能到北京的aps审核部,说不定几天就能出审核结果。如果能如愿拿到aps证书,他就可以立即着手申请大学预科。如果按这个剧本发展,那他最晚7月初就要开始准备预科考试了。 董锵锵虽然在国内只读了一个金融专科,但很多课如宏观经济学,货币银行学等用的都是国际主流的教材,比如宏观经济学用的就是美国哈佛大学青年经济学教授格里高利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董锵锵在一个留德论坛上看到有人提到:如果申请人在国内读过的大学专业和他在德国拟申请的专业一样,就可以把他之前在国内大学学过的相关课程介绍拿到德国大学的考试中心去做课程认证,只要能被德国公立大学认可,申请者就不用再学一遍德国的同类课程,相当于节省了不少时间。为了以后有机会免课,董锵锵选择读经济系预科。 汉诺威大学经济系的预科考试内容主要分为德语和数学两部分,董锵锵的数学是他唯一的强项,高考考了126分,虽然比不了国内那些动辄拿满分的学霸,但至少应付预科的数学考试是绰绰有余了。 所以关键还是预科入学考试中的德语考试成绩,直接决定了董锵锵有没有机会读经济系预科。 想到7月就要备考,董锵锵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要不要趁着还有时间,每天去一趟弗莱舍尔的放养林里试试手气。 他边想边朝火车站旁的土耳其dnner店走去,手机在裤兜里“嗡嗡”地震了起来。 “您好,是董锵锵先生么?”一口标准德语从听筒里传来。 “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奥斯纳布吕克警察局的丽塔萨碧娜警官,我手里有一封您的信。因为上面没有写您的通信地址所以我们无法寄出,请您尽快来一趟警察局。” “我的信?”董锵锵马上反应过来,“请问是陆苇让您交给我的吗?” “您来了就知道了。”对方礼貌地挂了电话。 董锵锵不敢怠慢,直接坐快车赶到了奥斯纳布吕克,再辗转到了警局。 萨碧娜警官一边检查他的护照一边示意他在一份表格上签字,然后将信和护照一起交到他的手中。 董锵锵想趁机再见一次陆苇,顺便把自己给她母亲打电话以及她的学生宿舍已经被大学收回的事转告她。他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想见一下陆苇女士。” “她不在这儿。”萨碧娜警官平静地看着他。 “她去哪儿了?”董锵锵心里“咯噔”一下。 “您是她的直系或旁系亲属吗?有相关的证明文件吗?” “哦,都不是。”董锵锵有些尴尬,急忙补充道,“但我是她在德国的紧急联系人。” “哦,对不起,如果您不是她的直系或旁系亲属,我不能告诉您她的去向。”萨碧娜警官说完低头继续忙手里的工作,不再理会董锵锵。 董锵锵拿着信怅然若失地走出了警察局,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公共花园,于是信步走了过去。 中午没什么人,花园里静悄悄的,董锵锵坐在一张宽石椅上,慢慢拆开信封。 “董锵锵,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警察局里了。”一行娟秀的手写字映入董锵锵的眼帘,“自从我承认后,德国人给我派了一个免费律师帮我辩护。这个叫魏因伯格的律师爷爷虽然看起来很老,但他人很好,说话很慢还经常开导我。他说像我这种初犯,又有自首情节,法官会适当量刑。我以前认为在工厂上夜班是最辛苦的事,现在才知道,警察局的夜才是最难熬的,我经常整宿整宿的失眠,失眠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简直是蠢到家了。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知道吗?最让我难过的并不是坐牢,而是汉诺威大学将取消我的学籍。哎,他们一定会这么做的。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不怨别人,就怨我自己。现在我只希望法官真的能像律师爷爷说的那样可以从轻发落我,我真的不想做几年牢啊。对了,警察问我要不要通知我父母的时候我拒绝了,麻烦你有空时帮我给家里打几个电话。我会非常感激你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我可以相信你,我说的对吗?哎,我实在……” 董锵锵看到信最后面几行字全都是一团团模糊的水印痕迹,有的地方灰色多些,而有的地方则黑色多些。看起来陆苇还写了不少字,但不知写信时她是打翻了水杯还是痛哭流涕,总之最后一段字全都被水给洇湿了。 董锵锵还陷在回